抑郁症自述:陪伴她成长,妈妈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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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一种经常出现的行为。当这个抱怨的人是自己的妈妈,而自己又天天和她在一起,这个时候该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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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阿瞳走进咨询室的第一句话就是:“刘老师,我好像抑郁了,该怎么办呢?”我经过一系列的询问,结合她在咨询中的表现,确定她没有自残的倾向,我的内心才踏实了一些。不过,阿瞳的另一个表现让我十分好奇,于是刘承洛问:“讲关于妈妈的事情的时候,你的语速似乎变快了,而且声音变高了,似乎带着情绪。”我看着阿瞳,等待着她的回应。

阿瞳听完,先是一愣,接着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随后,阿瞳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在阿瞳6岁的时候,父亲因车祸意外去世,从此妈妈带着哥哥和阿瞳一起生活。妈妈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孩子身上,甚至因为担心继父的存在会影响到阿瞳的生活,而拒绝再次结婚。阿瞳本想好好照顾母亲,尽尽孝心,但是最近半年来却对母亲生出了诸多的不满,因为实在无法忍受妈妈那无休止的抱怨。

“比如我昨天请假在家,原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我妈妈就坐在我旁边开始唠叨,她会说嫂子每天带孩子根本不用心,而且还说嫂子不爱洗澡。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嫂子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为了适应南方这边的生活,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习惯了。而且嫂子自己的孩子,她能不用心吗?嫂子也会帮着妈妈做一些家务,但是我妈妈就是不满意,就是在抱怨。除了抱怨这些生活细节,还在抱怨嫂子的人品—她说嫂子偷她的钱。这怎么可能呢?嫂子虽然不是个文化人,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啊?”

“那面对妈妈的抱怨,你的感觉是什么呢?”

“当然是很讨厌啊。我觉得我妈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故意在针对别人的。我特别地讨厌这种抱怨,尤其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而且我妈总是这样,我哥对我嫂子越好,她的挑剔牢骚就越多。”

刘承洛感觉到,除了厌烦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情绪和想法存在,所以进一步询问阿瞳的感受是什么。

阿瞳想了一下说:“其实觉得很排斥,很看不起我妈妈。对于这种在背后贬低他人的人,这种传播负能量的人,我是非常看不起的,而且很愤怒。不过,我也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自责,毕竟那是我的妈妈。”

“嗯,妈妈的抱怨会让你感受负向情绪,联想到贬低他人。这好像触碰到了你的做人原则。”刘承洛试着和阿瞳共情。

“是啊,老师你说得太对了,在学习和生活中,有时候会面对这样的人,我都是敬而远之的。比如我有的同学就是表现不一致,我特别讨厌。而且总是传递负向情绪,总是说别人坏话,碍于情面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就尽量避免有更多的交流。不过,我肯定不会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的。”

“面对这样的同学,你可以敬而远之,尽可能减少交流。只是这次是你的妈妈。”刘承洛一边回应,一边看着阿瞳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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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可不是嘛,同学还可以尽可能躲着点,但是面对我妈我就无奈了。刚开始我还是努力保持耐心,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比如我会跟她说,嫂子其实挺讲卫生的,很多事情做得也很尽心。后来我看妈妈没有任何改善,依然是抱怨和唠叨,所以我就开始放弃了,我尽量不发表意见,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因为我一听她讲话就特别生气。但是我也不能发泄出来,我妈养我这么大,这么不容易,我也不能伤她的心啊。

现在刘承洛都感觉没有办法了,你说她是我的妈妈,天天见面,但是她这样总是贬低别人,我真的很不舒服。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妈竟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但是我又没有办法改变她,我也不能让哥哥和嫂子知道这些事情,要不然我都感觉家里会乱套了。”

沟通到了现在,事情渐渐有些清晰了。因为妈妈的抱怨触及了阿瞳的做人原则并危及与哥哥和嫂子的关系,阿瞳非常生气却无法表达出来,激活了之前的病理性记忆,所以开始压抑自己,并且对自己也充满自责,久而久之出现了抑郁的状态。

刘承洛试着将自己的理解解释给阿瞳,阿瞳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系。阿瞳的第一反应是询问该怎么办?刘承洛微笑着看着她,回复她,这已经是她第3次询问怎么办,刘承洛试着让她把关注不要过快地转到“怎么办”,而是觉察到更多的“是什么”和“为什么”。

阿瞳的思维透露出十足的理性与干练,有着鲜明的对错、好坏界限,遇到问题会迅速思考应对的策略。这种方式可能在学习中非常高效,只是在家庭关系中则往往效果不佳,甚至会让问题更糟糕。

在刘承洛的引导下,阿瞳恍然大悟,自己在面对和妈妈冲突的时候,的确是这种思维方式,就觉得妈妈是不对的,要立刻去改变她,然后就开始想各种办法。

在记忆重组干预中,刘承洛在潜意识里发现了长期以来她和妈妈积累的病理性记忆,并对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也引导她不断反思在与妈妈沟通过程中带着的一些潜意识存在的要求与规则。最重要的是,不断协助阿瞳尝试新的沟通方式,与妈妈的互动一点点进入到一个良性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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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应放下改变妈妈的念头。因为,只是想着如何让她做出改变,潜在的意识就是说对方是不对的,对方会感受到这种指责,无论错误在于谁,效果都不会好。不仅无法达成好的效果,还可能影响两人的关系。而且,妈妈的认知和思维都是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形成的,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改变的。

其次,思考家庭运行的规则。学习上的规则往往并不完全适用于家庭关系,所以需要阿瞳思考在家庭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瞳与妈妈互动的方式要么否定与改变,要么是冷淡与压抑。这样的方式要么激发彼此的矛盾,要么不断积累内心的委屈与愤怒,都不是最佳的应对方式。为此,我会给出建议,阿瞳可以尝试暂时放下那么多的是非判断,带着好奇心多询问是什么和为什么。而且,倾听和询问并不代表同意对方的话,仅仅代表对对方感兴趣,只会让妈妈感受到更多的尊重。家庭关系的维系,往往需要更少的是非心,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好奇心,而且要不断反思自己是否存在想要改变对方的想法。

阿瞳和妈妈之间的互动模式渐渐发生了改变,随后,阿瞳也带动哥哥改变了和妈妈的沟通方法,妈妈感受到了尊重,絮叨确实逐步减少了一些。在记忆重组的心理干预中,结合阿瞳的病理性记忆和家庭中的各种关系、互动习惯,我发觉阿瞳爸爸的离开对于阿瞳妈妈、哥哥、阿瞳的内心都产生了很多影响。尽管阿瞳一直回避和爸爸相关的话题,但在潜意识状态下她对父爱是非常渴望的,并且她认为妈妈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自己变成郁郁寡欢的人都是因为爸爸不在了。

刘承洛对阿瞳相关的病理性记忆进行了高效重组,阿瞳后来告诉我:“爸爸不在了,确实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遗憾。但她快不快乐,人生是否充满价值在于的还是自己。”听到阿瞳的话我还是非常欣慰的,阿瞳所处的家庭环境确实比较复杂,对于刚刚成年的她来说,把自己的内心捋顺确实需要智慧和能力的,但还好,她已经有了合理的归因意识并且也掌握了一些方法。2个月后阿瞳的心理干预结束,她已经变得很从容,妈妈给予她的笑容也更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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