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如何帮助孩子建立信任感?

20230114141425 - 父母如何帮助孩子建立信任感?

阿娜19岁,大学二年级学生,目前在大学因不善与人交往,出现了抑郁症状无法继续学业,阿娜妈妈带着她前来中心进行干预。阿娜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人际关系还相对简单一点,特别是上中学以后,我就那么一两个要好的同学,她们人也都很好。但到了大学以后,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担心做不好或说错话,甚至害怕辅导员不高兴或得罪同学。”

 

刘承洛问道:“是更担心辅导员不高兴呢,还是更担心得罪同学?”

 

阿娜:“嗯,应该更担心的是得罪辅导员,占60%吧,同学占40%。”

 

刘承洛:“那朋友呢?”

 

阿娜:“也会,包括跟朋友或亲戚也是。”

 

刘承洛:“是进入大学以后才这样还是以前也会?”

 

阿娜:“以前也会,只是进入大学以后感觉更严重,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活得像个缩起来的球一样,做什么事都担心,很在意别人说我好不好,进入大学以后好像就更明显了。”

 

许多过度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容易陷入“表现不好等于自己不好”的圈子。就像阿娜在咨询中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从小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好像做错事的话,我就是很不好一样。对,没错,这让我想起小的时候,应该是小学二三年级吧,我妈让我去小卖部买白糖,看到小朋友在玩,我也跟着玩,回到家才想起忘记拿白糖了,回头找也没找着,我妈直接给了我一个耳光,说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养我就像养了个废物。还有,好像年纪还更小的时候,有一回跟我妈去买菜,当时我吵着要买个糖葫芦,我妈不给我买,小孩子嘛,就会耍赖,我妈一开始碍于面子,还好声好气跟我说,后面直接不理我就走了,把我吓得哇哇大哭,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回头把我领回去,一路上边骂边威胁,以后你还这样,我就真的直接把你扔掉,再也不要你了。类似的事情好像还挺多的,只要我做不好,就被骂得狗血喷头,好像在我妈眼里,我什么都不是,直到现在回老家,只要不符合妈妈的做法,肯定被骂。所以,一直以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内在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你这么差,这么不好,肯定没能力做,你什么也做不好。”

 

刘承洛:“做不好或担心做不好,对于小时候的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阿娜,“意味着我妈肯定不要我,而且我相信她真的会这样干,在菜市场她就干过一回,且还有过一次把我落在商场,虽然后面她说是忘记有带我出门,但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我觉得她当时肯定是故意要把我扔掉。近几年还好,以前她经常说,当年要不是怀了你,我才不会嫁给你爸,也确实是我爸知道她怀孕了,才选择结婚,也就是因为有我,他们才结婚。婚后两人经常吵架,我爸很不爱回家,我妈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所以,她的口头禅就是,“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跟你爸结婚。说的好像是我害她婚姻不幸福,毁了她一辈子一样。”

 

经过记忆重组干预后,刘承洛更清晰地看到,在阿娜的认知模式中,她过度在意别人的眼光,除了担心自己表现不好以外,其实是担心表现不好对方会对自己印象不好,印象不好直接等于自己不好,而自己不好对方就会远离自己,而远离自己等于自己没人要,没人要等于孤独甚至是死亡一样的感觉。

 

阿娜过度在意他人眼光的特点虽然一直都有,到进入大学以后,却已经严重影响生活与工作。在后面的干预中刘承洛问道:“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的原因,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你的这种担心让我感觉到,如果我是你的话,好像随时会有危险发生一样。”

 

阿娜沉默了很久,渐渐眼眶红了,然后哭了出来,甚至整个身体会颤抖。过了三到五分钟,她才说出另外发生在她身上、对于她来说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小学三年级转过一次学,刚转到那所学校时,有一次在课堂上讲小话被老师发现,她揪起我的头发,像抓小狗一样地把我拉到讲台上站了一个下午,虽然她没骂我也没打我,但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头皮有多疼,同学们看我的那种眼神。”

 

刘承洛问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肯定是充满了恐惧,而且到现在还影响着你,似乎这种恐惧的背后还有什么样的情绪在?”

 

阿娜:“是愤怒!没错,应该是愤怒!我不仅恨那些欺负我的同学,更恨我父母,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表面上找学校说几句,但根本没有进行处理,更不敢跟校长提出什么要求,后面学校也没有追问下去。我觉得父母很窝囊,他们根本保护不了我,你说连最应该保护你的人都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那还有谁能帮你,还有谁可以信任。”

 

从阿娜的这些创伤经历来看,她的过度在意其实除了担心做不好,没人喜欢自己以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曾经受到欺负,父母没有合理处理,更无法共情与安慰,导致阿娜对外界充满了恐惧的创伤记忆,同时也对父母没能支持与处理感到愤怒。

 

这就像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被扔到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你对周围的一切既不熟悉也看不见,甚至可能随时面临被野兽攻击的感觉。有些创伤事件导致的问题隐藏得比较深,不过,也正因为干预难度大,当我们通过记忆重组帮助她和家人把问题逐个解决,三个月后她终于走向康复,我们收获了极大的成就感。

 

就像阿娜,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从人际关系相对简单的中学生活走向大学,面对同学也会有相互竞争的情况时,一下子让她回到了曾经被欺负的创伤记忆里。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去进行记忆重组,才能重新面对,理解与感受当年那个脆弱的自己。安抚与滋养内在的小孩,接纳过去与接纳内在的恐惧,才能更好地活在当下,拥有自信,对未来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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