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来到刘承洛记忆重组中心的时候,刚刚成为大学生,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同学关系的矛盾,激活了病理性记忆。在病理性记忆的影响下,出现了行为问题和情绪的不稳定。学习成绩出现了大幅的下降,逐渐对学习失去了目标和动力,无法继续学业出现休学。
阿琳妈妈在阿琳休学后,带着阿琳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重度抑郁障碍。阿琳妈妈心里几乎崩溃,阿琳的精神状态和社交能力在医院并未得到理想的改善。阿琳爸爸的心情也变得十分低落,家庭几乎处于疏离的状态,阿琳妈妈在网上看到了刘承洛记忆重组中心的官网,阅读了大量的文章,对刘承洛的心理干预方式深入了解,在预约面诊时间后,阿琳妈妈带着阿琳来到北京。
来访者阿琳是四川人,刚刚大学入学,病史至少3年,曾被其他权威的精神专家诊断为重度抑郁症和中度强迫症。服用抗抑郁药后,阿琳的抑郁症状和强迫症状有一定缓解,但精神状态和社会功能还是不理想,反复就医多年,父母压力山大。曾经豪爽开朗的父亲也患上抑郁症,坚持服用抗抑郁药。了解到刘承洛以后,母亲下定决心带其前来就诊。
经过系统化的深度心理干预后,阿琳的症状基本消失了,还在深度潜意识下发现她遭受过来自表姐们的重大病理性记忆,阿琳妈妈得知非常震惊、懊悔,当场留下了眼泪。结束心理干预后,阿琳回家恢复正常生活,并计划一边工作一边考研。虽然父母还是难以与她形成“亦师亦友”的关系,但经过心理干预后她的独立能力、抗压能力更强,也能及时得到在微信上的引导。总的来说,她的各方面状态都很不错。最近阿琳突然遭受了一连串重大事件,几乎令她的精神情绪再次崩溃!刘承洛得知时也非常震惊!幸好,阿琳马上意识到需要及时向外界求助,在家人的鼓励和强化心理干预下渡过了心理危机。这场强化心理干预令我感慨良多。
当抑郁症来访者在康复过程中遇到重大的挫折时,一般会有什么样的心理活动,我们可以怎样引导他们积极面对?这场危机中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还有,几经波折后,她期待颇高的考研还能成功吗?
借着这次事件,以下再次完整地分享阿琳的患病和心理干预经历。尤其是她在面对危机时微妙的心理变化和勇敢表现!阿琳随妈妈前来面诊。妈妈说,阿琳从高中开始出现精神心理症状,情绪持续低落、自我否定、极度自卑,伴有较严重的胸闷。父母知道阿琳生病后特别心疼,不再给她施加学业压力,希望她只要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可以了。但阿琳仍然不断自我施压,学习、做事都非常较真。
可是阿琳高考发挥不如意,没考上一本线,去了二本院校。她对自己非常不满意,这又是一记打击。大学时期是阿琳病情最严重的阶段,她仍然极不自信,觉得自己配不上与别人交往,一度产生过幻听,服药后逐渐消除。她还有过自残行为,大腿、手臂、“只要身体看得见的地方,我都自虐过”。她对什么都提不起真正的兴趣,对未来很迷茫,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和看书,感受不到真正的平静和快乐。但她对外界掩饰得很好,她强迫自己坚持学习、考证、参加培训和实习。她在一般人面前表现得非常正常,甚至很会讨别人喜欢。
又总觉得自己做不好。反反复复地纠结,令她非常痛苦。她每一次逼迫自己去上课和参加活动时都是一次心理煎熬,但她认为必须这么做,而且必须做好。妈妈说:“其实很多老师和实习的同事都很喜欢她,但她就是敏感、不自信。她的强迫症不是因为有强迫行为,而是医生觉得她有强迫型的思维,总是纠结为什么我自己不行,把自己搞得特别痛苦”。阿琳也说自身性格有非常矛盾的、强迫型的一面:“哪怕自己很受伤,我总是忍不住为别人着想。可其实我有时候也很邪恶。高中的时候曾有一个我不喜欢的女生,我耍手段逼着她转学了。有一个男生我对他很依赖,但他的朋友不喜欢我,我就发信息警告他们,甚至威胁他们我要伤害他们的家里人。”
这次面诊,她也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才来的,当时对我们的了解度和认可度几乎为零。而且,阿琳的康复信心不足,经过多年的治疗但效果不理想,她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我不觉得我是强迫症,但没有一个医生能解决我的问题”。通过面诊时的深入沟通,刘承洛发现阿琳确实符合抑郁症的诊断,而且是俗称的“微笑型抑郁症”,也可以被诊断为“疑难性抑郁症、偏执型人格改变、强迫型人格改变”。但强迫症的症状并不明显。如果按照刘承洛的临床理念和发现,她是典型的病理性记忆潜意识失调(PTMD)。
父母虽然对其很少打骂,学业要求不高,不算是粗暴、高压式的教育。可是,阿琳妈妈的传统思想非常重,女儿小时候长期被表姐欺负,但妈妈从不理解,总是否定孩子的感受。这是面诊时发现的较大病理性记忆之一。后续阿琳在学校、恋爱中遇到了一系列挫折和困难,其父母也没有意识去积极、科学地引导,导致创伤不断叠加。
而阿琳的妈妈仍未意识到曾对女儿造成的伤害。所以在面诊中,刘承洛分析了阿琳患病背后可能存在的病理性记忆后,还忍不住批评了她妈妈。妈妈表情很惊讶。可能正因如此,阿琳开始对刘承洛有了一定的信任度和认可度。面诊当天,阿琳和妈妈就确定了接受心理干预的时间。
可是,阿琳的心理干预并不算顺利。在初期,刘承洛感觉与她难以深入沟通。一开始是因为她自我压抑太久了,甚至都麻木了,有很多病理性记忆的细节已经想不起来。就算想起来了,她也总淡淡地说“都过去了,无所谓了”,令刘承洛难以进一步展开分析,找到创伤点。心理干预艰难地进行着,好不容易重组了部分病理性记忆后,她逐渐能流露出真实的情感,不再那么漠然、麻痹了。可是,她又太敏感了,经常误解刘承洛的真正意思,她的注意力也很难集中。
她自己也感到痛苦:“我的确经常不能理解别人说的话。虽然每一个字我都听懂了,但心里总是纠结,他们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这是前期认知心理干预的主要障碍之一。为了提高心理干预效率,我认为需要针对其“为什么不能很好地理解别人说话“的问题进行深度潜意识下病理性记忆重组。结果,刘承洛发现了大量的病理性记忆,一做就是2个小时。主要源于阿琳幼年时期反复遭受表姐们的欺负和捉弄,而且妈妈从来不理解她。阿琳的姥姥生了4个女儿,阿琳的妈妈排行最小。姐妹4人的感情非常好,而姥姥又住在阿琳家里,所以每到周末,阿琳的3个姨妈就会带上自己的女儿前来相聚。姨妈的女儿都比阿琳年长,全是表姐。
然而,在年幼的阿琳看来,这3个表姐讨厌极了。阿琳的妈妈从小与姐姐们很亲,她希望阿琳和表姐们也能相亲相爱,把这份美好的亲情延续下去。每到周末,表姐们就换着法儿逗她、捉弄她,总是先指使还不懂事的阿琳做各种傻事,接着一起笑话她,有时还害阿琳被大人责备。有一次表姐们又把阿琳欺负哭了,阿琳走到房间打电话告诉在外的妈妈。当时她家里有两个座机,一个电话在通话时,另一个电话能听见。阿琳向妈妈哭诉的时候,清晰地听到姐姐们在另一个电话上偷听,还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
阿琳打完电话走出客厅,就遇到了大姨。大姨一下子就笑了:“呦!阿琳,打电话给妈妈了啊,你这小不点还学会告状了啊!”大姨本没有恶意,只觉得阿琳可爱。但阿琳当时一肚子气,一下子就从负面理解了:“我先被姐姐们欺负,接着还被偷听了讲话,现在还要被大姨嘲笑!”而且,3个姐姐欺负她之后总是恐吓:“要是你敢告诉妈妈,我就打死你!”阿琳变得非常胆怯、自卑、小心翼翼,刻意去讨好姐姐们,但无论她怎么做,姐姐们还是捉弄。
阿琳难以理解别人说话的真正意思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她们一会儿叫我做这个,一会儿叫我做那个,但无论我怎么做,她们都笑话我。我做错了挨骂,做对了也挨骂。有时她们跟我说一句话,我要很费劲地想上半天,她们到底是哪一个意思?我怎么做,她们才不会欺负我?”而且,阿琳跟妈妈抱怨时,妈妈根本不当一回事,总说“姐姐们那么疼爱你,怎么可能欺负你呢?她们只是喜欢你,所以逗你玩儿,你别那么小气。”
妈妈每回都这么说,还是让几个姐姐带她玩。她不情愿,妈妈就逼她。她慢慢对妈妈也厌烦起来,不再愿意跟妈妈诉苦了。阿琳在被表姐们欺负的过程中,有一个特别大的病理性记忆。可阿琳妈妈一直不知道。一个周末,3个表姐又来做客。阿琳本能就想躲,但是哪里躲得掉。当时,二表姐和三表姐都是10岁左右,阿琳大约4、5岁。她们冲到阿琳的房间,关起房门。二表姐将阿琳抱进被子里,三表姐在门口守着。阿琳回忆:“二姐抱着我,在被子里亲我。我觉得很奇怪!二姐的手还在我的胸上乱摸,还亲我的嘴,还要求我不能动,说这是做游戏,等下还要换成三姐来。”这两个姐姐当时接近青春期,很可能接触了一些不良的、与性相关的视频或画面,所以有样学样,对阿琳玩起了“游戏”。姐姐们虽然不太明白这些举动意味着什么,但严格来说,已经对阿琳造成了严重的侵犯。
那一段时间,两个姐姐总是喜欢跟她玩这个“游戏”。阿琳当时非常恐惧,甚至觉得恶心、耻辱,心理伤害很大。她不敢对大人说,又无力反抗,对姐姐们的厌恶和抵触越来越强。有一个周末,她又被欺负了,实在愤怒无比,就在家里的电脑桌上写了两个字母“SB”。其实阿琳不知道这两个字母的真正意思,只知道是骂人的话。
姐姐们看到了,立马跑到阿琳妈妈那儿告状。妈妈非常生气,质问阿琳:“你怎么可以写这个呢!”“因为我讨厌她们!”,阿琳指着表姐狠狠地说。这下把阿琳妈妈惹火了。阿琳在大人眼里一直都是很乖顺的,现在竟然会骂人了。妈妈命令她马上向姐姐们道歉,阿琳死活不肯,哭着说姐姐们就是欺负她。但妈妈怎么都不信,还打了阿琳一顿。
关于表姐的病理性记忆有很多,而且有不少阿琳自己也忘记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了初步的重组。阿琳对这些经历的看法理性了很多,她特意请求我不要把“游戏”的事告诉妈妈。
我问:“为什么?”阿琳说:“虽然这件事让我很痛苦,但既然重组了,我现在好多了,就可以了。我妈很重视她们姐妹之间的亲情,也很喜欢我的表姐们。如果告诉她的话,她可能会很痛苦,我不想伤害她。”阿琳的懂事让我很感动。刘承洛答应了她。可是,这个秘密并没能守住多久。
她们有一个亲戚微信群,姐姐、姨妈们总是关心她近况,她不太想回复。经过上面的心理干预后,阿琳对表姐和姨妈们的排斥少多了,但仍然不太愿意主动接触。我们完全可以理解阿琳的感受和做法,但妈妈不能。妈妈总是希望阿琳能跟姐姐们、姨妈们走得近一点。而且,上述病理性记忆浮现时,勾起了阿琳过去不被妈妈理解的回忆。她对妈妈的怨气有所增加,母女俩的争吵比以前更加频繁。
阿琳妈妈实在痛苦极了,她意识到自己过去对孩子造成了很多病理性记忆。她请求刘承洛通过深度潜意识处理“阿琳讨厌、排斥妈妈”的问题。阿琳也答应了。这个问题背后的病理性记忆事件有很多,不少涉及到上述与表姐们相关的创伤。但另一个方面的重大创伤值得一提,而且是阿琳在意识层面一直记得的创伤事件。
有两名男生还因为争风吃醋,召集了不少人打群架。阿琳上初三时,性格乖巧、温顺,长得又可爱,班里不少男生喜欢她。这件事当时闹得特别大,学校老师还报警了。其实阿琳跟那两位男生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也没有怂恿过他们打架。但学校老师就认为阿琳是罪魁祸首之一。很多同学也在背后议论阿琳是“坏女孩”。
阿琳记得很清楚,当时妈妈和老师站在班级外面的走廊上。班主任先把阿琳骂了一顿,又把她的妈妈叫来老师大声地训斥:“你看看你闺女,都做了些什么事!勾引男生!跟妓女一样!”整层楼的班级都听到老师说的话,阿琳看到妈妈低着头,没有吭声。“老师骂我,同学嘲笑我,我心里很难过。但让我最接受不了的,是我的妈妈竟然没有为我说半句话,没有保护我,就这样默许老师骂我是妓女!”
在深度潜意识前阿琳记得这件事,但复述时情绪比较平静。但在深度潜意识下回忆起时,阿琳非常激动。虽然刘承洛不认可阿琳妈妈的沉默,但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事后我跟阿琳妈妈说起,她也很后悔:“刘承洛,我记得这件事。其实当时我也不认同老师说的话。但当时老师很生气,又在大庭广众下,我觉得不好直接顶撞老师,万一老师更不高兴了,以后更加针对孩子。唉,我那时确实该替孩子说几句话。”
可这件事到这里还没结束。很快,阿琳的表姐和姨妈们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个周末,阿琳本来就心情低落,不想到客厅去接待亲戚们,躲在房间里。但姐姐和姨妈们总是不停地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她。“我觉得她们眼里满是嫌弃、厌恶和嘲笑!”阿琳说。
被这样看了好几次,阿琳终于哭了出来。这下更坏了,姐姐和姨妈不但不安慰,反而开始指责。“她们说我真是太不让我妈省心了,净做些让爸妈丢脸的事!”
这件事以后,阿琳就逐渐出现了情绪症状。从这个角度看,她的精神心理问题从初中就开始显现了。在深度潜意识下,我重组了相关病理性记忆。第二天的认知心理干预时,刘承洛进一步引导她理性看待这次事件。这一轮心理干预的效果立竿见影。阿琳和妈妈的关系好多,她还主动亲了妈妈,夸赞妈妈漂亮。妈妈受宠若惊!妈妈还反馈,阿琳对表姐们的态度也改变了,能主动回应她们的关心,态度礼貌了很多。但妈妈还是非常不解:“阿琳虽然愿意搭理她们了,也知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但她还是跟我说,她心里不一定真的能原谅姐姐们。刘承洛,这孩子怎么那么记仇啊,就为了小时候那些事,至于吗?”很明显,阿琳的妈妈还是不能理解孩子对姐姐们的抗拒。刘承洛跟她进一步解释了病理性记忆的形成,希望她要理解孩子,但她还是说:“至于吗?至于吗?”
刘承洛意识到,那个对阿琳伤害最大的“游戏”病理性记忆不能不告诉妈妈了。否则,她永远也无法理解阿琳的痛苦,不利于建立较亲密的亲子关系,后续可能还会引发较大的矛盾。刘承洛征得阿琳的同意后,决定告诉妈妈真相。那时已经离刘承洛发现这个病理性记忆有一个月时间了。刘承洛和盘托出之后,还告诉妈妈其实阿琳本不愿意让她知道,担心她受到伤害。这个真相对阿琳妈妈的冲击非常大。从刘承洛开始说病理性记忆细节时她就愣了,反应过来后当场泪流满面。她从没想到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她还总是强迫阿琳对姐姐好,孩子不愿意她还生气。
妈妈特别后悔,特别自责,得知女儿照顾自己的感受时又非常感动。她马上就理解阿琳了,甚至立刻对3个表姐产生了恨意,“是她们把我孩子害成这样!”当时孩子们那么小,她们不懂这些行为会对阿琳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说不定姐姐们现在都忘了。妈妈冷静下来后也承认,姐姐们长大后对阿琳还是很关心的。刘承洛还引导她反省自己,为什么阿琳一直不愿意告诉她?因为在她心目中,妈妈不理解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即使她说了妈妈还会打自己,她只好默默忍受。表姐们当时年幼,无意中犯错了也情有可原。可作为阿琳的妈妈,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都不敢告诉她,她负有很大的责任!
这次心理干预对阿琳的作用很大,对阿琳妈妈的作用更大。阿琳后来说,妈妈对她的态度简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不但不再逼她跟姐姐和姨妈们说话,还总是夸她,说姐姐们都不如她好。母女之间终于冰释前嫌。接着刘承洛继续处理阿琳下一个心理问题:做事容易三分钟热度,很快兴趣全无。刘承洛在深度潜意识下发现,这竟然主要源于妈妈当年的一次失约。当时阿琳即将中考了,但学习成绩总是上不去。有一次她跟家人逛街看中了一双靴子,她兴奋地告诉妈妈:“妈,我今天什么都不买,就要这一双靴子。”
妈妈一看,价格挺贵,但不好直接拒绝,就说:“等你考上一所好高中,我就给你买。这鞋子好看,不会过时。”阿琳开心得不得了,甚至还跑去跟服务员说:“姐姐,这双鞋一定要帮我留着,我中考之后就来买。”就为了这双靴子,阿琳突然变得非常用功,上课认真听讲,晚上刻苦复习,学习成绩一下子从全级80名提升到20名。可妈妈早就把靴子的事给忘了,还纳闷女儿怎么突然上进了。皇天不负有心人,阿琳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她心花怒放,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提醒妈妈买鞋。可妈妈说:“什么鞋子?我答应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阿琳提了好几次,但都被妈妈怼回来了。阿琳太失望了!她付出那么多努力,妈妈竟然不认账!
这件事让她对妈妈更加不认可了。而且一遇到喜欢做的事情,她会本能地觉得做了也没有意义,很快兴趣全无。而妈妈知道这个创伤后非常惊讶,她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失约,竟然给孩子造成了病理性记忆。经过这次干预后,阿琳意识到原来“三分钟热度”是病理性记忆所致,也能认识到如果想要达到目标,需要持久地努力和付出。
还有,阿琳认为在妈妈心里,自己永远是个“笨小孩”。在深度潜意识下,她回忆起相应的病理性记忆事件。考上重点高中后,第一天去报到,妈妈和她一起挤公交。结果人太多了,母女俩被人群冲散了。阿琳到站后没有手机,灵机一动就找了站台旁的报刊亭老板,借了老板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阿琳的妈妈本来担心坏了,下车看到阿琳在等自己一下子放心了,张嘴就说:“呦!你可以啊,阿琳!现在长脑子了啊,居然懂得跟别人借手机打电话了!”在妈妈看来这是夸奖,但阿琳听着却很刺耳。“我又不是白痴,跟人借手机打电话这很难吗?总之无论什么事,如果我做得不好,妈妈觉得很正常。如果我做好了,妈妈就会说我竟然会这么做!简直把我当傻子!”
阿琳妈妈这种夸奖方式虽然说不上高明,但也并没有明显的、嘲讽的意思,很多家长也是这样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夸奖孩子的,孩子听了就哈哈大笑。为什么阿琳容易负面解读?其实,阿琳的敏感和反感不只因为这一件事,而是因为在这之前妈妈已经做了太多伤害女儿的事。当时妈妈在阿琳心目中的形象很差,她很容易不自觉地从负面角度去理解妈妈的话。某种程度上,这是多重性的病理性记忆导致的敏感多疑,出现了偏执型人格改变。
当然,阿琳妈妈的夸奖方式确实要改进。刘承洛跟她反馈后,她恍然大悟,她承认自己的确总是将阿琳当做“笨小孩”来看,很少给予她具体而及时的肯定。处理到这里,阿琳与家人的主要矛盾基本化解了。但很快,她的妈妈又慌慌张张地提出:
“刘承洛,阿琳以前不爱看电视剧的,最近开始喜欢跟我一起看了。而且,她的表现有点不正常,一看到电视里的帅哥就兴奋得手舞足蹈,激动得大喊大叫!还有,有时候在路上走着,她盯着陌生男的发笑,还会念上好几天!哎哟,像个花痴一样,以前可没有的啊!您说这是不是躁狂发作啊?”阿琳为什么突然成了妈妈眼中的“花痴”?她结束心理干预后,究竟遇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又是怎么及时调整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