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来访者有时在学校的环境中会出现各种躯体化症状,当遇到学业障碍或者同学关系上的挫折,这些情绪会激活在潜意识中的病理性记忆,孩子就会出现对于学校的恐惧感,当孩子处在学校的环境中,心里无法控制不断产生的恐惧感的时候,会产生逃离的想法。这个时候家长往往对孩子出现的问题无法理解,对孩子的情绪变化也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家长往往带着孩子去了医院进行检查,各种身体的检查后并没有明显的问题,而精神专家的判断往往是抑郁障碍的时候,忽略了孩子对学校的恐惧是来自潜意识里的病理性记忆。这个时候孩子经过服用后,情绪的状态会比较平静,但当孩子进入学校的环境的时候,恐惧的感觉依然会发生,这个时候只有经过科学的心理干预,进行病理性记忆重组后孩子才能进入学校,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
临床中,有很多抑郁症来访者除了有明显的情绪症状之外,还有躯体化症状,尤其是中度到重度抑郁发作的来访者。常见的躯体化症状有肠胃道不适,便秘、女性经期紊乱、头痛、躯体疼痛、心慌、胸闷、恶心、喉咙有堵塞感、味觉失调等等。
如果属于疑难性抑郁症来访者,他们的躯体化症状可能会更多、更明显。长期而较严重的躯体不适会给来访者带来极大的烦恼,影响来访者的情绪,甚至影响了社会功能。所以,当抑郁症中的躯体化症状与情绪症状形成了恶性循环后,躯体化症状也成了抑郁症难以治愈的重要因素之一。
很多青少年来访者对于学校、学习情境非常焦虑或恐惧,一上学就出现躯体化症状,导致难以坚持学业。这也是抑郁症伴躯体化症状的一种特殊情况。另外,精神科诊断中还有一类“躯体症状障碍”,指的是来访者围绕某个或某些躯体症状出现了思维、情绪反应、行为方面的异常,尤其是对躯体症状存在持续的、不相称的焦虑和担心。
这一类情况与抑郁症伴有躯体化症状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其实两者的区别很大。最关键的是,躯体症状障碍来访者的情绪症状不符合抑郁症的诊断标准。研究发现,抑郁症来访者躯体化症状或症状群的发生率约66%至93%。有半数以上的来访者存在4到5种以上的躯体化症状,大多数来访者感到躯体化症状的严重度属于中重度。总体来说,抑郁症越重、所伴的躯体化症状也会越严重。
而且,国内有很多抑郁症来访者缺乏对自身情绪的关注,又或者出于病耻感,他们最先就诊的不是精神科,而是其他科室。比如因为肠胃不适看内科或消化科,长期失眠、头疼乏力看神经内科,女性月经紊乱看妇科,心慌胸闷看心血管内科等等。在很多情况下,非精神科临床医务人员未意识到来访者的躯体化症状与精神心理有关,便容易导致误诊和抑郁症的漏诊。
可是,来访者辗转各个医院、科室,其躯体化症状都没有明显缓解。医生往往找不到病因,多数症状查不出器质性的病变,但来访者确实感到不舒服,医生也很头痛。有的医生可能会诊断“头痛(原因待查)”,经验稍多的医生可能会诊断为“功能性躯体不适”。而如果是一些十分有经验的、对于精神心理有所了解的大夫,他们会提醒来访者去看一下精神心理科,看看是不是出现了精神心理障碍。
一般来说,在接受了抗抑郁治疗后,再加上一些对抗躯体化症状的治疗,来访者的躯体化症状会随着抑郁病情的改善而减轻。可是,很多来访者的抑郁症状缓解了,很多躯体症状仍残留,甚至没有明显的缓解,最常见的是失眠、疲劳、疼痛等。所以,抑郁症来访者的躯体化症状会给来访者的身心健康带来严重地影响,降低来访者的健康生活质量。研究已经证实,躯体化症状严重的抑郁症来访者康复更加困难。
有很多人感到奇怪,按理来说,抑郁症是情绪方面的疾病,可为什么有那么多来访者还有躯体上的症状?比如为什么会出现消化不良、便秘?为什么会躯体疼痛?而在神经递质、脑功能异常、免疫系统方面,研究人员还有了更多的发现。比如,近来在研究抑郁症5-羟色胺通路和去甲肾上腺素能通路中发现,这两大通路与抑郁症来访者的多种躯体不适症状密切相关。
这两大通路本来抑制了从胃肠道、肌肉骨骼系统和身体其他部位传入的部分感觉信息,但如果通路发生了异常,就有可能增加来访者躯体感觉的敏感性。来访者总是感到躯体疼痛,可能就有这方面的原因。又比如,抑郁症来访者的外周免疫系统和中枢细胞因子体系存在免疫激活,外周和中枢免疫细胞可以产生细胞因子,作用于神经递质,激活大脑的下丘脑一垂体一肾上腺轴( HPA) 。HPA 过度激活,也会引起多种非特异性的躯体化症状。
其实,外界的应激、我们的情绪和躯体一直都是有关联的,健康人群也有相关地体验。最常见的是紧张时手心会出汗,心跳加速;非常恐惧、焦虑时,胸口有沉闷感。但当应激事件或这种情绪过去以后,这些躯体感觉也就消失了。而抑郁症来访者长期处于压抑、低落、焦虑和绝望的负性情绪下,他们的躯体化症状也就更加顽固、严重,而且有可能出现症状越来越多的趋势。
所以,当抑郁症来访者喊身体不舒服,吃不下饭,也没有力气动的时候,他们真的不是“矫情”,不是“无病呻吟”,而是真的存在躯体不适。反之亦然,如果身边的亲友长期感到躯体疼痛、头疼、肠胃不适、心慌胸闷,找了很多科室和医生都治不好的话,一定要注意觉察他们的情绪是否也有异常。必要时,应引导他们就诊于精神心理科,避免精神心理障碍漏诊。
而根据刘承洛的临床心理干预,尤其是基于深度潜意识下病理性记忆重组(MRP)实践的发现,有一些非常特殊的、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躯体化症状,其心理根源其实是多重性的病理性记忆。比如,刘承洛曾接诊过一名女性来访者,长期感到劳宫穴(大约位于掌心)有肿胀感、疼痛,而且不能穿长袖衣服,否则疼痛得更厉害。看了很多大夫、中西医治疗都做过,这个症状就是没法缓解。
还有一名成年男性来访者,在一次较重大的应激事件之后,右手乏力,不能端汤碗、不敢开车,严重影响了工作能力,打击了自信。刘承洛利用深度潜意识下病理性记忆重组技术(MRP)发现,这些独特的症状背后有明确的、多重性的病理性记忆。病理性记忆被重组后,再结合认知心理干预,症状最终消失了。当然,他们的抑郁症也走向康复。
以上介绍的躯体化症状是针对整体抑郁症来访者而言的。临床中,还有一类躯体化症状非常特殊,也有很多医生将之称为:校园恐惧症。这种症状常见于儿童、青少年抑郁症来访者。他们的情绪症状达到了抑郁症诊断水平,而且尤其害怕上学。一上学就头疼、恶心、呕吐、胃痛、呼吸困难、胸闷。
再严重的话,有的来访者一听到上学就心慌、头晕;到达学校门口时,或者坐在教室里时,表现得歇斯底里,甚至出现惊恐发作,脸色发青、难以呼吸、晕厥在地,需紧急救治!可是,他们这些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脱离了学校环境,回到家中稍作休息后,症状就极大地缓解,甚至消失了。
校园恐惧症也可以独立于抑郁症存在。也就是说,有的孩子在学校里体验到强烈的负性情绪,出现躯体化症状;但离开学校之后,症状消失,情绪非常稳定,吃喝玩乐都不耽误。可如果青少年抑郁症来访者合并有此类症状的话,问题就变得棘手多了。抑郁症来访者往往有较高的自我要求,希望完成学业,表现优秀。但他们一回到学校就出现躯体症状,无法坚持学业,这令他们更加绝望,加重病情。
而且,有的孩子其实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抑郁症状,但孩子和家长都没有觉察,直到出现了躯体化症状,家长带着孩子到处看病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孩子出现了抑郁症。刘承洛在临床中就遇到过一例。当时,年仅18岁、距离高考只有半年的来访者阿林随父母前来就诊。
他的症状非常独特:只要一上学就发烧,表现为体温低热、头晕脑胀、食欲不振、四肢无力,因此无法专心学习。每次发着烧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没有细菌感染,也没有病毒性感冒的症状,也没查出其他器质性的病变。但只要阿林不去学校,在家休息片刻,低热症状就会很快消退,人也恢复了力气。
阿林去过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消化科、感染科,甚至血液科,有医生建议他去精神科看看,但他不愿意。上不了学,阿林只好休学。父母通过朋友介绍,说服孩子找刘承洛就诊。对阿林进行系统化心理干预时,刘承洛发现他就读于一所作风极其严厉、以军事化管理和高升学率而闻名全国的中学,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遭受过大量来自学校情景的病理性记忆,在校时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情绪症状。
但由于校风严厉,又是寄宿学校,他未向老师、家长诉说内心感受,也不敢表露出真实的情绪,自己也缺乏觉察能力。在阿林压力最大的时候,他曾有过“如果生病,就不用上学了”的念头;没想到,随着抑郁症状越拖越严重,这个“愿望”成真了,他出现了“发烧”的躯体化症状。
刘承洛对阿林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后,他的情绪明显好转,悲观、抑郁、焦虑都基本消失了。返校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莫名的低热症状。由于患病时间较短,病情不算十分严重,他恢复得很快,1个月就完成了系统化的心理干预,赶上了那一年的高考,成功考上了大学。
阿林这个案例给我们带来很多启发。如果父母发现孩子一上学就有躯体化症状,怎么治都无法彻底解决,严重影响了孩子的学习和生活,那就要敲醒警钟了:孩子是不是会得了精神心理障碍?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如果确诊了抑郁症或其他精神心理障碍,父母一定要理性、深入地看待这个问题,有策略地应对,及时地进行科学的心理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