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航是一位大一的学生。近期他在上课的时候时注意力无法集中,晚上也经常很难入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前段时间阿航的外婆去世,按农村的安葬习惯,阿航妈妈作为家中的长女要给母亲扎纸轿、电视等用品,并且在安葬的那天要烧完。阿航当时负责起焚烧用品的任务。按当地的风俗,在烧用品时,里面的剪子要拿出来,如果放在用品中一起烧掉,会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在此前,一位长者对阿航嘱托了好几遍。
可是,在烧用品时,阿航由于太紧张,忘记把剪子拿出来了,回来后他便陷入恐慌和紧张中,老是担心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在自己和家人身上。阿航在学校里,总是担心自己会大祸临头,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地进行学业了。
从表面看,这次事件或许是引起阿航焦虑不安的直接原因。换作别人,破坏了一个禁忌,内心也会有些许不安或紧张。但是,一般说来,这种不安和焦虑情绪不会持续太久。可这件事过去了很久,阿航还没有从焦虑情绪中走出来,而且还伴有严重的失眠状况,这说明此次事件的发生只是阿航消极情绪产生的一个诱因,阿航焦虑情绪产生的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源于他易感的个性特征和他头脑中的病理性记忆。
果不其然,在进一步的咨询沟通中,刘承洛了解到阿航是那种外表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可是,在内心深处,他又是一个性格温顺胆小、缺乏自信、容易焦虑的人。其主要表现就是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一件事情即使他做得很好,如果有别人说一句否定的话,哪怕是无心的一句话,他也会非常难过不安。
心理学大师阿德勒认为,一个人的人格或者说他的生活方式,在一个人的早年就已经形成。而家庭作为童社会化发展和心理发展的第一课堂,父母的教养态度和方式对孩子的影响尤为重要,是儿童最早认知的来源。那么,阿航的成长环境又是怎样的呢?
阿航生活在传统的四口之家,他是家中的长子。阿的父亲是位传统教育型的父亲,粗暴专制而又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母亲则是勤劳节俭而又小心谨慎。据阿航回忆,小时候,父母对他要求和限制特别多,不许他一个人出远门,不许他和别人一起下河洗澡,不许进电子游戏厅,总之,任何父母觉得有危险的地方都不许他去,如果稍有差错,轻则训斥,重则棍棒相加。
此外,阿航的父母极少表扬和激励孩子。父母这种苛刻严厉而又缺乏温情的教养方式,让阿航觉得特没安全感。所以,阿航从小做事就特别谨小慎微,顾虑重重,习惯于把事情想象得很糟糕,有时即使在某些事情上取得了成功,阿航也不太相信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总觉得那是自己的运气使然。
我发现,阿航是个特别懂事、善解人意的孩子,虽然在成长过程中父母给了他许多无意的伤害,但是阿航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也很爱自己的父母。他觉得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虽然与父母的教育方式有关,但是自己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了,要想改变,关键是靠自己。阿航的这个态度很关键,来访者意识到应为自己的情绪问题负责,改变才有可能发生。
刘承洛引导阿航一起寻找他的扭曲认知,通过分析发现,“别人必须无条件认可我”的绝对化信念。如前面所说,阿航在做很多事情时,别人一句随意的否定话语都会让他焦虑不安。“某件事情一旦没做好,其结果必定非常糟糕、非常可怕。”如阿航因为忘记在焚烧时将剪子拿出来而焦虑不安,总是担心大祸临头。
我问阿航:“你的任何想法和行为,别人都必须无条件认可或赞同吗?”
阿航为难地说:“可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吗,不就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同吗?”
刘承洛又问道:“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许没有错,人都有获得他人尊重的需要,可是我们必须要得到每一个人的认可和赞许吗?”
阿航不好意思地说:“当然不是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又无法左右别人的意志,每个人都认同我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针对犯忌的事,刘承洛问阿航:“你觉得把剪子和用品一起焚烧,最坏的后果可能是什么?”阿航想了想说:“无非是担心家人因此而生病或出意外。”我又继续发问:“如果这个禁忌真的应验了,你和你的家人会因此生病或失去生命吗?”阿航激动地反驳道:“当然不会,那只是一个民间习俗而已。况且,外婆那么爱我和妈妈,如果真有灵魂的话,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刘承洛在潜意识下找到了阿航的相关的病理性记忆,并对这些病理性记忆进行了高效化重组。阿航逐渐觉察到对自己的要求太苛刻了,没有人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我们也不能苛求所有人无条件地认可我们,赞许我们。更不能以别人的评价为中心,妄自菲薄和怀疑自己。凡事只要我们努力去做了,就可以心安了。
阿航在干预过程中配合度很高,他能够通过心理干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积极改正。通过两个月的记忆重组干预后,阿航已经逐步恢复自信,能够正常的学习生活了。如果阿航在以后的生活中,能用我教给他的方法在自己头脑中想法保持警醒和觉察,逐步形成一种积极的抗压能力,即使面临新的困难也是有能力摆脱焦虑情绪的困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