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婷是一位17岁的女孩,当时正在读职业高中二年级学生,看上去自然朴素,比较有礼貌,语言沟通也比较流畅。学业成绩在班级是倒数10名以内,按照现在的成绩无法进入高职复习班,很有可能分流去参加实习。
阿婷说她初中开始住校,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遭到孤立,感觉自己过得很压抑,不敢表达自己,不被理解和接受。后来就有划伤手腕的行为,频率不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给我看了自己手腕,包裹着两层白纱布,上面的血迹渗出来,左手腕到小手臂有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疤,还有两块圆形的新伤。她说自己也不想这样伤害自己,但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想进行记忆重组干预让自己好起来!
阿婷的父母看着女儿的伤疤更是心疼不已,一个劲地说要我帮助孩子好起来。阿婷的自救意识很强,配合程度很好,后面的记忆重组心理干预进行得很顺利。经过阿婷和她父母的同意,把阿婷的成长经历跟大家分享一下,希望对家长的日常教育有所启发。
阿婷性格内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太喜欢主动和别人交往。阿婷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听到妈妈在背后说许姨的坏话,口气充满着嘲讽和不屑。许姨是妈妈非常好的闺蜜,和妈妈平时的关系非常好。从此后,阿婷担心妈妈也会和别人说自己的不好,就不和妈妈说自己在学校的事情了。尤其是自己做得不好的,就更不敢跟妈妈说,怕妈妈到处去说自己不好,弄得其他小朋友都不敢跟自己玩了。从那时候起,她也不敢信任朋友了,她也怕自己的朋友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于是每天循规蹈矩,只做自己的事情。
初中后她变得更加内向,话就更少了,有时想和同学问问题,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人际交往中比较被动,如果有同学主动接近,她自己会感到紧张很难受;即使不喜欢,也不敢拒绝。
到了高中,班里座位按照成绩排名安排,阿婷的成绩是倒数的几名,所以排在最后面的座位。在这样的位置,听课会听不清楚,旁边的同学课堂上偷吃东西、玩扑克牌甚至用打火机烧东西等等,都会影响到她。
阿婷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大多数时候充当听众的角色,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由于长时间没有任何表达,最后被大家排斥,甚至遭到别人的当面嘲讽。她自己感到愤怒、内心压抑和困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应对和表达,感觉自己“活在一个玻璃罩子里,想出去又出不去”,很绝望,不知道怎样改变现状。
阿婷在学业成绩上一直不理想,感觉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是父母一直希望她能够考上一个大学,不要像他们这样没文化,找不到好的工作。但阿婷并不觉得自己想上大学,想到未来感觉很迷茫,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全是父母安排的人生。其实自己早就厌倦了读书,因为和亲戚的小孩比起来自己读书是最差的,但父母要求自己一定要乖,要努力。
由于父母收入不高,平时阿婷很少有零用钱,也很少有机会出去玩,双休日节假日都是待在家里,无聊到玩手机都觉得没有意思。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要稍微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父母就要责备。
阿婷回忆自己小学五年级时,有一个同村的弟弟来家里串门,她就给了他一根雪糕吃。而父亲认为这个雪糕比较贵,是要留给重要的客人吃的,怎么能随便就给了别人。父亲说阿婷傻,不知道把好东西藏起来。阿婷对我说,老师说过好东西是要拿出来分享的,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因为自己家里太穷吗?平时父亲除了上班就是钓鱼,很少跟阿婷说话,她自己也希望父亲不要和她说话,她从心里讨厌他。
父母曾经也问过阿婷想不想去参加培训班,但是想到父母说既然读了成绩就要提高,阿婷又觉得没意思,万一自己成绩没有起色,父母的钱又白花了,父母又要说自己,还不如不去读。阿婷一直想去看看动漫展,但是家长不同意,连买几本小说父母都会说她乱花钱。平时妈妈给阿婷买的零食就只有面包,但是阿婷从来不敢说自己实际上已经非常讨厌吃面包了。
这样的压抑和控制,让阿婷非常痛苦,出现了病理性记忆,不知道如何排解。偶尔有一次划伤手腕后,看到血觉得很舒畅,就一发不可收拾,常常会偷偷划伤自己,心情越不好,划伤自己的行为就越多。
刘承洛通过重组阿婷的病理性记忆,引导阿婷回想自己割伤手腕的时候有哪些情绪,并用语言表达,同时通过帮助阿婷宣泄情绪,她的自伤行为逐渐减少,有了很大的改善。
寻找阿婷本身的资源和力量,帮助她重新建立新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模式,是记忆重组的重点。阿婷几次想了解高职高考的情况,很纠结自己是不是要参加高职高考。刘承洛就这一部分跟阿婷做了很多工作,让她看到遵从自己内心,做适合自己的选择的重要性,发现自己不是一定要有大学文凭才能过得好。
当阿婷最后决定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考高职高考的时候,她的压力似乎减轻了许多。阿婷甚至说到如果自己进入实习班,那么终于不用痛苦地做她不喜欢的作业了。而在此之前的那个寒假,家长是天天逼着她写作业的。阿婷向父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较为具体的思考和谋划了自己的未来,父母也认真地听取了阿婷自己的意见,表示会尊重孩子。
阿婷终于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有了向别人表达自己意见的勇气,开始按照自己的真实意愿去做人生选择。她说感觉经常笼罩着自己的“玻璃罩子”好像没有了,也再也没有了自伤行为。她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并且会去创造自己人生的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