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夜景,对面高楼的点点灯光让刘承洛想起了阿玲。阿玲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身材微胖,神情有些紧张。阿玲的妈妈对她管教得比较严格,周末的时间都被课外补习占用了。阿玲的性格比较内向,在家里对于妈妈的话语很顺从。进入小学之后,阿玲对于同学的话语很敏感,因为妈妈的原因,她经常会感到同学对自己的孤立。阿玲妈妈对她和朋友的交往比较在意,经常会进行干涉,阿玲只能按照妈妈的想法和朋友相处。
进入中学后,阿玲在寝室同学的相处中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这让她心里感觉到对妈妈的反抗。阿玲在班级里和同学会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人有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当她和同学发生矛盾进行争吵的时候,一想到妈妈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出现肢体的冲突。阿玲在家里从来没有和妈妈倾诉自己的痛苦,都淤积在内心里。直到阿玲出现了无法自控的行为时,妈妈才开始重视起来。
阿玲曾被诊断精神心理障碍,病情非常严重。在第一阶段的心理干预中,我们发现了她隐藏在症状背后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并进行了高效化的重组。春节到来,阿玲和父母回家过年,心理干预暂停了将近1个月。阿玲妈妈说,女儿这段时间基本情绪稳定,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大发脾气。她和丈夫都认为心理干预的效果明显,女儿终于走向康复,非常欣慰,“我觉得孩子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不过,有一次阿玲又在家里闹了。原来,阿玲妈妈的领导给她交代了一个重要事务,她不好意思推托,就试着与阿玲沟通,说能否只有爸爸陪她到北京继续接受心理干预。阿玲听了立马发脾气,跟上次听到爸爸说要回去工作、不能陪同她接受心理干预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还指责妈妈心里只有工作,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阿玲妈妈也忍不住非常烦躁,并发信息问我,“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干预,孩子的情绪还是这么不稳定呢?”她甚至怀疑女儿之前的“情绪稳定”是装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好转。
其实阿玲的情绪症状明显缓解,这是一家人都有目共睹的。但阿玲妈妈一遇到与女儿的冲突,就非常焦虑,陷入灾难化思维中了。刘承洛告诉阿玲妈妈,阿玲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只重组了小部分,她出现病情波动是正常的。随着心理干预继续进行,后续她会越来越稳定,认知也越来越理性。他们作为父母一定要有耐心,克服自身焦虑的情绪,才有利于孩子的康复。阿玲妈妈这才恢复了一定的理性,放下心来,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将女儿放在第一位。她硬着头皮向领导推掉了工作。很快,春节假期结束,阿玲随父母到北京继续接受系统化深度心理干预。因为心理干预暂停了约1个月,刘承洛与阿玲见面后,没有马上进行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而是先询问阿玲的近况,总结目前的症状和问题。我与阿玲深入沟通后,决定先处理她强烈的不安全感,这对她的正常生活影响挺大,去到哪都心惊胆战。阿玲进入深度潜意识的状态后,脑海里仍然先浮现出奇怪、玄幻的画面。
刘承洛处理了这些凌乱的画面后,真实的病理性记忆事件浮现出来。阿玲上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她在教室时突然感到强烈的压迫感与孤独感。她警觉地环顾周围的同学及老师们,但觉得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她,她更感到恐惧、不安了。阿玲还回忆起从小在家跟爸妈看央视“法治在线”节目的情景,里面的血腥、紧张情节把她吓得不轻。虽然这增强了她的安全意识,但过度了,她感觉社会上每个角落都有可能发生可怕的事情,所以过分提防、警觉。
她在北京安定医院住院时,感觉自己是病房里最正常的人,其他人都是“疯子”。有些病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这令她非常不舒服。而她为了早日出院不得不“演戏”,虽然目的达到了,但一点都不快乐,甚至对医生有怨恨。还有,阿玲的表哥曾经想猥亵她,后续她还经常看到表哥对她暧昧地笑。她又害怕又愤怒,甚至想报复表哥。
刘承洛对这些病理性记忆进行高效化重组,阿玲的不安全感大幅度缓解,她不再莫名地感到恐惧,阿玲的强迫行为是怎么回事呢?她每次关门,都忍不住反复敲20至30下才能走开;每次上完厕所,她要反复摁马桶上的冲水按钮,持续近20分钟。阿玲自己也明白这些行为没有必要,但她控制不了,不让她干的话她会非常焦躁不安。她之前看过的精神专家因此对其诊断强迫症。
刘承洛为阿玲处理这个问题,在深度潜意识下找到了对应的病理性记忆事件:阿玲小时候,每次她睡着并进入梦乡后,妈妈就有可能突然出现在她床前跟她说话,经常把阿玲吓得大喊大叫。
所以她睡觉时总是感觉很紧张,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十分焦虑。后来得知,妈妈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想到涉及阿玲的事务时,她认为必须马上告诉女儿,免得忘记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阿玲的妈妈内心是焦虑的,有追求完美的强迫型人格。这强化了阿玲面对妈妈时紧张和焦虑的情绪。
阿玲在高中,就是实行军事化管理、在全国都很有名的那所。阿玲回忆,那所高中的红墙上挂满了励志的横幅,学校的多个角落还有监控器。这给阿玲带来了很大压力,她感觉学校领导和老师时刻在监视自己有没有努力学习,她几乎走到哪都拿着书本背书,生怕挨批评。
有一次阿玲上厕所后,妈妈问她,“有没有冲厕所”,阿玲说“冲了”。但妈妈不放心,又反复问了好几遍,还亲自去厕所检查,结果发现水龙头没关紧,马上把阿玲数落了一遍。母亲严厉的语气和表情让阿玲很害怕、很自责。从那以后,阿玲每次上完厕所都提心吊胆,反复多次摁马桶冲水按钮,反复检查水龙头有没有关紧,心里总是不踏实。这次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的效果很明显,阿玲的强迫症状立马消失了!她和父母都觉得非常神奇!
刘承洛又紧接着处理阿玲的“味觉失调”症状,在深度潜意识下找到了对应的病理性记忆事件。阿玲高中时,仍是那所非常严厉的名校,该校规定,学生每顿饭的时间只有15分钟。但阿玲发现,即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步到饭堂,再除去排队打饭的时间,往往真正吃饭的时间其实只有几分钟!阿玲每天都很焦虑,只要动作稍慢点,饭菜就被抢光了,只能饿肚子。而且就算抢到了饭餐,也只能狼吞虎咽,边吃还得边看书,根本没有时间认真品尝嘴里吃的到底是啥。回忆起这段时光,阿玲心有余悸:“每天都冒着要么被噎死、要么饿死的风险!”她在北京安定医院住院时,她吃饭的速度特别快,经常胃里已经塞满了,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再加上药物副作用,阿玲在3个月内胖了50斤,这对她造成了极大的病理性记忆。所以她开始厌恶吃饭,每次吃饭都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自从阿玲生病后, 晚上经常失眠,第二天就睡到下午才起床。起床后,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吃饭,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感受不到饭的味道。
记忆重组后,阿玲的味觉恢复正常了,她能吃出各式美食蕴含的美妙味道,找回了生活中的小乐趣,她非常高兴。在之前的心理干预中,刘承洛快速为阿玲处理了不安全感、强迫行为以及味觉失调的问题,效果都非常明显。这让阿玲对我更加信任了,每次见面都愿意打开话匣子。阿玲认为,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与父母的关系,“我觉得跟他们相处时很累,还经常会有惊吓感。而且我完全感受不到他俩的改变,他们仍然时不时对我造成病理性记忆,我们还在不停地互相伤害!”
还有,阿玲很希望恢复学习状态,但她就是迈不出第一步,缺乏信心,打开书本完全学不进去。她还觉得孤独、没朋友,还沉浸于从那所军事化管理学校“淘汰”出来的自我否定中。
毫无疑问,亲子关系和学习障碍(她主要表现为病理性学习成瘾)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家庭关系和家庭氛围,这是来访者是否能顺利康复的关键。其实阿玲患病以来,她父母付出了很多,对待女儿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为什么她还是抵触父母、在父母身边时有惊吓感呢?针对这个问题,刘承洛在深度潜意识下找到了多个病理性记忆事件。
大部分都与她妈妈的不当教育方式有关。阿玲在北京安定医院出院时,阿玲的爸爸、妈妈非常高兴,还送了女儿一条宠物狗。这是阿玲梦寐以求的礼物,也是她印象中爸妈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但阿玲在高兴之余,又觉得可悲和心酸。她认为自己在住院期间一直在演戏,足足演了3个月,才得以顺利出院。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真正康复,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父母不知道。她心里无奈地想,“我只有这样欺骗父母,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礼物”。
阿玲小时候,她的妈妈经常掺和她交朋友的事,总告诉她该跟小伙伴保持距离,阿玲感觉没有自由,“我妈好像一直监视我,想把我封闭起来一样”。而且,因为阿玲妈妈的介入,很多小伙伴都不愿意与阿玲玩,她一直没有知心好友,她也渐渐不想去交朋友。阿玲生病后,就非常不愿意与父母说话,甚至不想搭理父母。因为她觉得只要妈妈一开口,家庭气氛就会压抑紧张,有可能是妈妈抱怨社会上、工作上的现象,有可能是父母吵起来,也有可能是更糟的——妈妈开始数落自己。所以,阿玲一看到爸爸、妈妈说话就觉得害怕,干脆就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而且,阿玲的妈妈总是对她说,“你得这个病已经很丢脸了,千万不要出去到处说,别人帮不了你,还可能会笑话你。”这句话对阿玲的伤害很大,她也确实担心遇到这种情况,这种强烈的“病耻感”导致她每次想找同学聊天时就会想起妈妈的话,本来打算发给朋友的微信又赶紧删掉。
阿玲上小学6年级时,她本来在那所学校上得好好的,结果妈妈被临时调到另一所学校当校长,她就被妈妈带到新的学校去了。这件事妈妈没跟阿玲商量过,只想着女儿跟着自己肯定会更容易受照顾,自己也能更方便地督促女儿学习。可在阿玲看来,妈妈只看重自己的工作,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而且她更想留在本来的学校,那里有已经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何况妈妈不在那里当校长了,她反而没那么大压力了。
在这次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中,暴露了很多阿玲妈妈对女儿造成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阿玲妈妈的工作能力很强,做事雷厉风行、风风火火,说话也比较直接、急促,但她其实有一颗善良、要强、富有责任感的心。她对女儿的种种做法,初心也是为了阿玲好。但她确实忽略了孩子的感受,以为自己认为是好的,就肯定是最好的,用不着跟小孩子商量。
而且她容易把工作中管理下属和学生的作风带回家中,对待丈夫和女儿都比较强势,带有命令式的、“你们就得听我的”语气和态度。这不但使她和丈夫容易起矛盾,也令女儿非常压抑。这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很多家长容易把工作角色和作风带到家里,尤其是老师或者当领导的父母,在面对子女时,没有意识地及时切换到父亲、母亲的角色,没能给孩子营造温暖、有爱的家庭气氛,在无意中对孩子造成了多重性病理性记忆。对于阿玲的深度心理干预一直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但其父母请假不上班实在太久了,他们非常希望加快心理干预的进度。刘承洛一边安抚他们,一边也尽量在时间安排上给予一定的照顾。刘承洛再次对阿玲进行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时,处理的问题是阿玲“每当看到人多的场合,就感到恐惧”,并找到了2个病理性记忆事件。
阿玲的表妹性格活泼、好动,特别贪玩,还总是喜欢晚上出去玩。阿玲7、8岁的时候,虽然只比表妹大1、2岁,但性格沉稳。她非常担心表妹晚上跑出去玩会出事,便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甚至一直跟着,想保护表妹。虽然表妹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阿玲在这过程中总是提心吊胆,内心恐惧、害怕。
阿玲在上高中时,有一次她犯胃病了,没法跑操,只好站在一边看。操场上有几千名学生正在跑步,一个挨着一个,而且个个都气喘吁吁,表情压抑。阿玲突然有种感觉,“我觉得这间学校就像地狱,我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操场上其他同学还是深陷在地狱里面的鬼,被赶着拼命往前跑”。她一边这样想,一边觉得毛骨悚然。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就是普通的、常见的高中生跑操的画面,虽然人数是比较多,密密麻麻的,但说不上恐怖。但阿玲为啥会有这么怪异、扭曲的想法呢?
是因为这所极其严厉的高中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在这里上学堪比进了地狱,形成了大量多重性病理性记忆。这次记忆重组后,阿玲内心的不安全感、面对人群的恐惧感大幅度下降。可是,她跟妈妈相处时还是有问题,觉得面对妈妈时心累,母女间亲子关系的改善并不理想。我一听,马上判断这背后肯定还有妈妈对她造成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需要再次寻找和重组。果然,在深度潜意识下,阿玲又回忆起2个病理性记忆事件。
阿玲有一次重大考试考砸了,她妈妈非常生气,拿着试卷冲到女儿房间,坐在阿玲的床边开始指责、批评。阿玲觉得妈妈有些话骂得很难听,还把工作上的情绪都带进去了,她非常委屈。这种情况在阿玲成长时期多次发生,“她每次一开口,我就知道十有八九她又要骂自己了,我都有条件反射了,她一说话,我就心累、紧张!”而且她觉得妈妈批评她时经常不是因为具体某件事,而是为了发泄负性情绪,特别消极,“像个怨妇一样”。阿玲说妈妈属于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但说出来的时候又不经过理性分析,这令阿玲很烦。尤其是她生病后,阿玲妈妈经常跟爷爷、奶奶唠叨她的病情和状态,胡乱分析一通,阿玲觉得妈妈每次说得都不对,心里很生气。
阿玲上小学4、5年级时,有一次表弟来家里玩,她很开心,主动提出帮表弟盛饭,但一不小心把饭撒了。这其实是孩子的无心之失,而且她主动照顾表弟的行为其实值得肯定。但阿玲妈妈只看到女儿的失误,生气地指责阿玲,“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阿玲太郁闷了!她暗想,从那以后,我不再费力不讨好了,干脆什么事都不做!阿玲觉得从小到大,妈妈几乎没夸过自己,无论她多努力,取得多少好成绩,妈妈都很少表扬她,反而总是盯着她的不足。
阿玲的心里很渴望得到妈妈真诚的认可,但怕提出来又会被妈妈批评,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睡前要幻想妈妈夸自己才能睡着。我对这些病理性记忆一一高效化重组,但阿玲妈妈对女儿造成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可能还不止这些,她必须深刻地自我反省、改变及提升,才能进一步重组与女儿的亲子关系。
阿玲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症状——病理性学习成瘾,在休学前,她每次在校上课、在家学习就不想停下来。阿玲说,专注学习是唯一能让她忘记痛苦的事。所以她一学习就非常忘我,焦虑和不安全感会减轻甚至消失,负性情绪得到很大的缓解。但一停下,现实中的绝望感汹涌袭来,她根本不想面对。很多父母觉得孩子爱学习是天大的好事,但像阿玲这样的病理性学习成瘾并非好事。她长期熬夜学习,严重影响休息和身体健康;而睡眠不足和每次停止学习的焦虑,也导致她情绪剧烈波动。还有,阿玲虽然爱学习,但她生病以后学习效率很低,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学习目标,这严重打击了她的自信。
刘承洛决定处理阿玲的“病理性学习成瘾”,并找到了5个病理性记忆,其中有令她痛苦的记忆事件,也有令她兴奋、愉悦的情绪病理性记忆,以下简要地分享3个。
阿玲在深度潜意识下看到自己在背书,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理会旁边的人和事,内心非常愉悦与平静。因为她出现情绪问题后,平日会刻意伪装,保持着跟过去一致的言行举止,甚至会注意自己的表情和微动作,这让她非常疲惫。而在背书时,她完全不用带着“假面具”,而且她心里想着努力背书能换取优秀的成绩,能获得成就感,所以她非常享受。
阿玲在高一时,有一次考了全班第一名,老师在全班面前表扬她,“老师都把我夸上天了,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可这种大家都在关注我的学习的感觉,其实压力很大!”后来一次考试中,阿玲的成绩下降到第25名。虽然名次退步了,她却松了一口气,觉得再也不是大家的关注焦点了。没想到,阿玲第三次考试时又考到了班级第3名,她感觉大家的关注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尤其是班主任,对她施加了很多压力。
阿玲觉得自己没法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要承担外界的关注,她只能努力学习来逃避面对这一切。阿玲从那所军事化管理的高中转学后,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觉得自己有罪,对不起父母。每当学习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这件事,于是她加倍努力,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在赎罪,内心才会舒服一些。这次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结束后,刘承洛再次与阿玲进行病情的总结。阿玲说自己的压抑情绪完全没有了,不需要再戴着面具生活,也不会过分在意外界的目光。
而且,阿玲的幻听、不安全感症状也都消失了,整体来说,她的病情有了大幅度的缓解。但阿玲说仍还有一点心累的感觉,遇到人多的场合也有一点点害怕。经过深入的评估后,我们认为阿玲仍需要继续进行深度潜意识下记忆重组,但阿玲的父母说必须回去上班了,并提出暂停深度心理干预,先带阿玲回家,再留意其病情是否稳定。
阿玲这时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认知进一步恢复理性,跟父母的关系也有所改善。她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也理解父母想回到工作岗位的心情,便赞成了父母的决定。既然如此,我们也同意了,但一再叮嘱阿玲父母要留意女儿的状态,如果遇到他们难以处理的情况,应及时跟我们联系。刘承洛希望她在家也能积极调整,争取成功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