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刘承洛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阿莲的干预记录,阿莲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阿莲的父母工作都很忙,经常把阿莲一个人放在房间里。阿莲的性格内向,对于朋友的言语很敏感,很多时候经常会一个人关心自然界的变化。阿莲对于学业也和其他同学的方式不一样,她喜欢参考其他同学的作业,这样让她觉得不用花费时间在作业上面。
阿莲进入高中后,课程的安排和之前很不一样了,阿莲觉得很不适应,这让她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学业上面。阿莲的高傲个性在班级上让很多同学对她有了意见,她也不愿意和同学进行和解,基本上在学校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阿莲的烦恼都被她压抑在心里,没有和父母进行倾诉,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的反应,这让阿莲的父母感到深深的担心。在父母的照顾下她身体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她依然不愿面对自己的烦恼。
很多来访者父母有这样的焦虑:孩子本来不太愿意服用,后来终于肯吃了,父母以为病情很快就能缓解了。结果服用了几个月,甚至更久,病情也没有明显好转。有的父母还带孩子去北京、上海找国内有名的甚至是顶尖的精神专家,希望他们通过丰富的临床经验,可去了之后还是失望,孩子仍然没法康复。
而且,有些精神专家服用量比较大,副作用较大,导致孩子嗜睡、犯困、发胖。但精神专家说,这是个过程,要坚持。这时,很多父母和孩子都很纠结。有的父母想坚持,但孩子不肯,导致剧烈的亲子冲突,孩子的情绪波动更大了。这部分父母真的非常痛苦、不解:孩子已经服用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好转呢?甚至可能还加重了呢?
还有,有的家长发现孩子有段时间情绪挺好的,开心地想着应该好起来了吧,结果一找精神专家复诊,大夫说还要增加服用,或是又换了别的服用,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们想深入分析一下这两个问题的原因,并提出一些应对的实用建议。为何服用很久仍未好转?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涉及服用的原理作用、不同个体对服用的反应不同、来访者及家属的心理社会因素、以及精神专家的诊断、服用方案等等。
这些因素难以一一展开。以下仅从记忆重组干预(MRP)的角度,针对常见的情况和原因提供建议。第一,也是老生常谈的一点了:对于抑郁症、双相障碍等常见的精神心理障碍来说,服用治疗有局限性,并不是吃了就一定会有明显疗效。
绝大部分常见的精神心理障碍是症状学诊断,服用针对的是症状,而不是病因,无法像多数躯体疾病那样针对病因进行服用治疗,更谈不上精准化治疗。所以,即使是服用经验再丰富的精神专家,也无法做到“药到病除”。从整体上来看,精神科服用治疗的有效率是有限的。比如最常见的抑郁症,常用的抗抑郁服用大约只对30%至40%的来访者有显著效果,也有说法是50%左右。
余下那些就被称为“难治性抑郁症”,往往需要结合其他精神科药物或物理治疗、主流心理治疗等,而效果也不见得一定好。又比如强迫症,它的首选疗法是专业的心理干预,服用治疗反而是辅助作用。那如果只靠服用的话,效果肯定就不明显了。也就是说,从临床数据统计来看,无论是单种用药,还是联合服用,都会有部分来访者服用后疗效不佳。说得直白一些,每个人的个人体质不同,对服用的敏感程度不同,服用能否起效、有多大效果,这带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所以,当病情严重时,我们可以利用服用尝试快速打破循环,但不能将康复的希望都寄托于服用治疗上,更不能全部寄托于精神专家上。如果家长、来访者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反省,必须纠正心态!否则,很有可能撞得头破血流。
第二,是不是孩子频繁换精神专家,或出于服用断断续续不规范等原因,所以仍处于试用过程?上面提及了,精神科服用对每个来访者的作用因人而异,对于同一个症状又有多种服用可选择,光是常见的新型抗抑郁服用就有至少5种。
那么,临床中就有试用的过程。如果试对了,起效就更快;如果试错了,还得试另外几种,起效就慢。所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找精神专家?因为他们看过的来访者不计其数,积累了大量的服用规律,不同类型的来访者用哪些服用可能更易出效果,他们非常有经验,那么试对的概率就更大,整体起效的时间就更快。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不用试用。比如,一般抗抑郁服用的起效期是10到14天,如果疗效不明显,还要逐渐增大药量,达到足量足疗程。如果还是没有明显效果,那就要考虑换另外一种作用机制的抗抑郁服用,或增加辅助服用。
一来一回,试用期常常1个月左右,甚至长达3个月左右。那如果家长、来访者不知道这些知识,可能觉得服用1个月已经很久了。而且这还只是一直看同一个精神专家的情况。如果来访者在是试药期间换了另一名精神专家,那试用期很可能就会叠加、延长。
比如,很多父母会先带孩子在当地城市看精神专家,如果觉得效果不理想,会再找省会城市的专家,甚至到北京上海等一线大城市看病。那有的来访者辗转求医,换了好几个精神专家,如果后面找的精神专家对前面大夫的用药方案不认可,那就有可能会重新开始试用,甚至有可能连诊断都不同,那就重新进入新的试用期了。
所以,这时离孩子第一次确诊时已经好几个月,甚至1年过去了,服用也确实吃了很久了,但因为断断续续、更改服用方案较频繁,所以效果也还不明显、不稳定。所以,如果选择了服用治疗,那建议父母尽量找服用经验丰富的精神专家,尽可能令试用期短一些。而如果选择了某一位精神专家,最好对其服用方案予以信任,要对有可能出现的服用副作用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有的专家一开始服用剂量较大,希望尽快起效,缓和来访者的情绪症状,然后再逐步减药。但这种方式也容易导致副作用较大,如果家长、来访者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不懂得客观理性地看待,那可能就擅自停用了,这会导致停用不良反应的风险,后续症状波动时,要服的服用也可能更多。当然,找精神专家也不是越知名的就一定越好,适合孩子的才是最好的。对于青少年来访者来说,有丰富的用药经验、用药风格比较温和、又有较多时间与孩子和父母沟通的大夫是比较适合的。
是不是家长和来访者对于“好转”有不切实际的期待,甚至错误的理解?临床精神专家是怎么判断服用治疗是否有效的呢?除了听取家长、来访者的反馈之外,有时还会让来访者做量表,并对比服用前后量表结果。如果对比发现分数有明显的积极变化,那临床上就认为治疗有效。
可为什么有时精神专家觉得有效果,但家长或者来访者觉得没有呢?有可能是因为后者对于“好转”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以为要基本达到病前状态才是好转,而忽视了来访者在日常生活中、情绪认知中有所改善的细节。尤其是部分父母,总以孩子能不能学习、上学作为好转的标准,对孩子的点滴进步视若无睹,那当然就容易失望、焦虑。
还有,有的来访者曾出现过轻躁狂状态,情绪愉悦、高兴;整个人比较活跃、自信,甚至有点小自负;精力充沛,很喜欢跟人交流,雄心壮志地设立很多计划,并且把实现想得太简单。
在轻躁狂状态时,来访者的自我感觉是很好的,认为大好前途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很多父母也很高兴,觉得孩子的乐观开朗、阳光自信,待人热情,对未来又有计划,简直是太好了!
所以,很多对轻躁狂状态缺乏觉察和理解的来访者、父母,会把这种状态作为康复目标。那这种理解就是有问题的,大夫一听,往往意识到这是轻躁狂发作了,赶紧加心境稳定剂或者撤药,很多来访者、父母就不理解。
而且,就算不是轻躁狂发作,而是孩子情绪真的好转了,生活、学习能力也有所恢复了,父母也不能掉以轻心。刘承洛接诊过的很多孩子,服用一段时间后情绪平稳了很多,学习效率也有所提升,一家人都很欣喜,以为终于看到康复的曙光了。他们没有赶紧去寻找、解决深层次的心理问题,只是盲目乐观。
后面孩子骤然减停服用,或者遇到新的挫折,或是复学后难以适应,再次出现重度抑郁发作,病情剧烈波动。而且,这时孩子的病情会更加严重,并且绝望,“我之前以为自己好了,结果那是假的,我这个病根本就好不了!”他们可能会拒绝就医,一家人又跌入痛苦的深渊。
因此,刘承洛一再提醒和强调,如果孩子服用后,或者休学后好转了,父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抓紧时间去解决疾病背后的心理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