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尝试的心理干预方法,让她的双相障碍彻底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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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青少年来访者在遇到挫折和学业上的失败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不同的躯体反应。阿芸在考试失败之后,出现了胸闷的躯体反应,并伴有抑郁的症状。后来有时常出现情绪好转,言语增加的症状,被精神专家怀疑是双相障碍。阿芸妈妈在知道女儿得了双相障碍后,她在刘承洛记忆重组官网上阅读了刘承洛的文章,对双相障碍的根源有了很好的了解,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并在刘承洛记忆重组官网预约了面诊时间,带着阿芸来到北京。

 

阿芸妈妈在对阿芸进行记忆重组干预的同时,和阿芸爸爸反省自己过去的教育和沟通方式,帮助阿芸更好地进行干预。现在阿芸在记忆重组后情绪稳定,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明确的规划,和父母间的关系比之前融洽了许多。阿芸在未来的遇到学业和人际关系的问题的时候,也会用在场景重建(SRS)中学习到抗压和独立的能力去应对。

 

阿芸乖巧、懂事,从不惹事生非,有知心的好友,在老师和同学中的形象都不错。根据阿芸妈妈的叙述,他们一家关系和睦,父母的教育方式比较温和,不对孩子施加过多压力。尤其是妈妈,对女儿呵护备至,是孩子最喜欢、最亲近的人。整体上看,阿芸确实没有遭受过来自家庭和学校的重大心理创伤,直到中考失利,这是后续一切问题的开端。

 

对于这个最大的“谜团”,父母没有仔细地问过阿芸、深入地寻找原因,可能是当时没有意识,或者不敢刺激孩子。阿芸小学、初中成绩一直很好,没有明显的情绪症状和考试焦虑症状,为什么会突然在中考失利呢?而阿芸自己可能也稀里糊涂,只认为运气不好,状态不佳,一时失手。但真正的原因很可能没那么简单,不排除在中考前,阿芸曾遭遇过与中考相关的“小创伤”,或者某些事件导致她对中考产生了一些错误认知。

 

很多时候就是大人一些无意中的话语和行为,对孩子造成了小创伤,然后再加上后续的一些刺激事件,最终酿就了精神心理问题。最大的可能性是父母或老师过分地对孩子强调中考的重要性,这些话的初衷是好的,是希望端正孩子的学习态度,可都太片面了,并不是对中考理性的、深入的总结和分析,这很容易让孩子骤然感到巨大的压力,心态不稳。阿芸可能就是受到了相关的因素影响,对中考形成了过大的心理压力,平时可能表现得不明显,但一到真正的中考时,她的焦虑就来了。

 

而在中考过程中,她可能还碰到了另一些加重因素。按她妈妈所说,阿芸最擅长的科目只考了60多分,严重失手。可能在这个科目的考试时,阿芸碰到了一些不熟悉的难题,但缺乏积极的应对措施,焦虑一下子急剧增高,然后开始灾难化思维,想到这个科目会考砸,中考会考砸,高中和人生都会受到影响,越想越焦虑,最后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不断流失,这个科目果然就考砸了。而可能受到这个科目的影响,阿芸在接下来的科目考试中,发挥得也不是特别好。成绩出来后,阿芸的爸爸妈妈大跌眼镜,忍不住指责了几句,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这肯定加重了这次中考对阿芸造成的病理性记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阿芸的父母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他们在大考中失利时,往往就会情绪崩溃。我们干预过的很多青少年来访者,因父母从小对他们施加高压,要求严厉,孩子长期处于压抑状态,自己也形成了追求完美的强迫型性格特征,接受不了失败。可为什么当时阿芸却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失落、难过,反而看上去比大人还看得开呢?总体来说,阿芸的父母并没有就学业对孩子提出太高的要求,施加的压力不大,家庭氛围比较和谐、温暖,这是良好的社会支持体系基础。所以中考考砸了,她内心肯定也不好受,但并未因此而情绪崩溃。

 

阿芸当时对中考失利这个问题的认知是不到位的。她可能觉得,这不过就是偶尔的发挥失常,虽然只能上普通高中,但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仍有信心,只要高中再努力一把,还是能考上好的大学。而她平时的成绩确实非常优秀,这是她的信心来源。但阿芸没有意识到,中考时的焦虑、恐惧已经令她形成了重大的病理性记忆,一旦遇到相似的情景,这个创伤很可能被激活,令她再次情绪失控,发挥失常。当然,对于一个不过15、16岁的青少年而言,确实难以从专业的角度觉察自己的精神心理隐患。

 

于是上高中后,在情绪比较平静、认知比较理性时,阿芸的学习状态确实很好,但一到大考就马上激活了中考时的病理性记忆。每次大考都激活一次,每激活一次,她对大考的焦虑程度就再增高一些,这不是她的理性能够控制的,不断恶性循环。但阿芸屡败屡战,每次大考受挫后仍调整心态,保持认真的学习态度。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也与她的父母及时降低了对她的要求有关。

 

经过高中3年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阿芸对于大考的焦虑已经变成了恐惧。最终在高考前,她只好向现实妥协、降低了对自己的期望,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大专考试。我相信阿芸作出这个决定前是挣扎过一段时间的,虽不甘心,但又实在害怕,毕竟过去的3年里她从来没有战胜过自己的考试焦虑。最后实在太恐惧高考了,才向妈妈开口。

 

虽然作出了这个决定,但阿芸可能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所以第二天她出现了抑郁发作,后来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至于服用药物后,阿芸在那天下午离开医院时突然变得愉快、活泼、话多,究竟是不是药物导致的“转躁”?因为这个过程非常短,按阿芸妈妈所说不过约半个小时。难道就在这半个小时内,抗抑郁药突然发挥作用,令阿芸的大脑产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可见那时她的考试焦虑症已经泛化了,不仅是考试,哪怕只是相似的情景都会令她感到不适、害怕、有窒息感。那天阿芸回校参加体检,回家后浑身发抖,因为进行听力检查时又激活了她对大考的恐惧。妈妈得知后,马上安慰阿芸:“咱以后再也不去学校了”。这对于阿芸来说,这一句话让她避免了负性的刺激,是极大的心理安慰,她一下子心安了。情绪一好,思维的内容也就自动往正面方向转移,这是基本的心理活动规律,所以回家路上阿芸叽叽喳喳地跟妈妈说个不停,全都是美好的计划。

 

阿芸妈妈也提及,女儿患病前也是这么活泼、开朗的,放在以前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她的转变太快,与此前的重度抑郁发作对比起来,才显得比较突兀。而阿芸那时也并不是真的好了,在参加大专考试前,她还是再次出现了情绪低落、焦虑,在考试时非常难受,幸好试题比较简单,孩子也懂事,最后坚持下来了。通过大专考试后,阿芸可能认为这一段人生经历已经告一段落了,这一道难关已经迈过去了,她也接受了目前只能读大专的这个现实,所以再去学校也自然不害怕了,情绪也逐步恢复到了患病以前的正常水平。刘承洛认为以上很可能就是阿芸患病的心理历程。

 

分析完过程和原因,接着就是诊断。刘承洛认为精神专家对阿芸作出的“重度抑郁症”的诊断是没什么争议的,虽然他并未指出这其实是考试焦虑症继发的抑郁症,但目前临床中确实也不太注重“继发”和“原发”,只要症状符合即可下诊断。但对于精神专家考虑阿芸是双相障碍,刘承洛是不太认同的。正如刘承洛上面所说,阿芸的情绪突然转好很可能是由于心理因素,而不是真正的“转躁”。而后续的购物、话多、染头发,刘承洛个人认为都属于比较正常的行为,未出现典型的轻躁狂/躁狂的迹象。

 

虽然刘承洛不认为她是典型的双相障碍或非典型的双相障碍,但刘承洛认为当时的药物治疗方案还是有预防意义的。因为阿芸服用着抗抑郁药,确实有药物所致转躁的风险,而又有心理因素,如果不及时调整药物,的确有可能会出现真正的轻躁狂或躁狂。但总体来说,对于当时那位精神专家的治疗方案,刘承洛认为阿芸的父母应该予以接受。如果从传统的精神医学角度出发,刘承洛认为阿芸的考试焦虑症是比较明确的,然后因此继发重度抑郁症,但没有明显的偏执型人格改变,整体病情并不算复杂。

 

如果从记忆重组模式(MRP)的角度,阿芸也比较符合病理性记忆潜意识失调(PTMD)的诊断,但她更多表现为与考试相关的创伤和症状。就如阿芸妈妈所说,女儿现在以为自己全好了,这可能过于乐观了,未来她的成长之路仍有一些隐患。首先,阿芸的妈妈有一些自我反省,她意识到自己对女儿过于保护,导致孩子缺乏独立能力,这确实是家长和孩子都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从心理角度来说,阿芸还是有一定的抗压能力的。只不过,她对考试焦虑症缺乏理性认知,没有掌握科学方法将其快速消除。那么,“屡败屡战”就变成了“屡战屡败”,导致她最终无奈地妥协,错失了一次人生机遇。

 

但还有一个问题,这位妈妈虽然自认为女儿与自己非常亲密,无话不说,但这可能主要是在于日常生活层面的沟通和分享,而很少触及深层次的认知和精神层面的交流。就比如女儿中考失利后,妈妈知道要安慰,但没有意识在女儿情绪平静时要一起与孩子探讨失利的原因,有哪些问题需要纠正、总结和提升;又比如在女儿后续出现考试焦虑症状时,妈妈也未予足够的重视,未能引导孩子正视自己的问题,接受干预。

 

阿芸已经顺利考入大专院校,这道坎儿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我相信阿芸对考试的焦虑会明显下降。过去的这些宝贵时机已经错过了,那现在还要不要就这些问题跟孩子深入沟通呢?我认为现阶段的话没有必要。而她现在处于减药期,康复还不是十分稳定,如果贸然谈起这些事,我担心父母的分析和阿芸的自我分析不到位,不但找不到真正的原因,反而激活了创伤,引起波动。但父母一定要密切保持观察、保持沟通,一旦发现阿芸再次出现考试焦虑,必须高度重视,否则抑郁症可能复发,甚至大专毕业都成了困难。而且,大学的学习压力、考试压力确实没有那么大,说不定随着环境的变化,阿芸的年龄增长和自信心增长,这道坎就真的过去了。

 

还有一个必须提前要看到的问题。阿芸其实是一个对自己有期许、有要求的孩子,她一直认真学习,希望考个好大学,现在因患病才不得不妥协上了大专,但她仍很有上进心,有专升本的计划。在目前看来,阿芸似乎对只读了个大专并不十分在意,但现在可能是因为刚刚考试完毕,她的心情比较放松,而且她和同学们的差距和对比仍不明显。等到别的同学考了本科,假期聚会,她发现昔日同窗的学校都比她好,有的同学甚至是以前成绩明明不如她的,她可能会产生自卑心理,不排除会导致抑郁发作。如果这时考试焦虑症又犯了,那问题就更麻烦了。

 

所以,阿芸的父母一定要找机会慢慢地引导孩子,要让孩子意识到暂时的落后并不代表永远的落后,千万不要和身边人比一时。阿芸现在虽然是大专,但只要她愿意,后续还可以专升本、本读硕。而且,父母一定要向阿芸强调,这些考试都不是“一考定终身”的,可以有很多机会,还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准备。只要有清晰的规划图,愿意付出努力,完全可以超越同龄人,达到新的高度,实现人生价值。

 

所以,希望阿芸一定要明白,以前我们不懂什么是考试焦虑,没有重视,那么我们要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后续如果发现自己有一些精神心理隐患,应立刻重视,接受干预,那么坏事也可以变好事,疾病也可以变成人生财富。只要阿芸的人生规划图清晰了,真正的淡定和自信了,她的人际关系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大学里可以谈恋爱,但刘承洛不建议孩子过早地确定终身伴侣,因为她需要不断提升,可能不一定能在大学里找到三观一致、愿意一起努力和提升的对象。当然,更不要掉以轻心,擅自减药、停药。

 

当然,妈妈的顾虑也有现实基础,孩子顶着一头绿发,可能会让老师、同学误以为她是“坏女孩”,形成不好的第一印象。阿芸妈妈还提及到的疑问:“孩子患病时提出不合理要求怎么办?”其实,阿芸想染绿色头发,想穿比较成熟的衣服,这在刘承洛看来并不是不合理的要求,而是家长的观念偏保守,与孩子这一代的观念有冲突。那么,妈妈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孩子沟通,让孩子在充分了解染绿发的利和弊,并探讨如何尽量减少弊端,然后尊重孩子的选择。如果还是孩子坚持染绿发,那妈妈可以引导孩子一方面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另一方面加强培养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和情商,更加注重礼貌和品行,消除别人的误解。这样一来,染绿发就转化成了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

 

所以,只要不涉及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不涉及个人品格,也不突破道德底线的话,很多事情并没有绝对的对错标准,只有利和弊。父母要充分理解孩子的心理,与他们一起探讨不同的可能性,然后再作判断,而不是全凭大人的标准。回头看阿芸这个案例,虽然表面上的主要创伤是考试,但也反映了其父母在家庭教育中的一些不足。过度呵护只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是缺乏引导孩子的意识。我在上面提及,大人无意间的言行可能会对孩子造成创伤,可能很多家长和老师看了会有疑惑: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了?现在的孩子接受的信息很多、信息来源很丰富,大人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每次说话前都打好草稿,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不可能确保孩子们完全不遭遇创伤、不受误导。

 

但正因如此,父母有意识的提前引导就更显重要。打个比方,如果阿芸的父母懂得在中考前好好地与孩子详谈一番,了解孩子对中考的看法,及时发现一些错误观念,并予以纠正和引导,给予鼓励,刘承洛相信阿芸中考时的发挥肯定更加好。当然,刘承洛再次强调,阿芸的父母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从某种意义上讲,阿芸目前的康复其父母的功劳是最大的。而且,他们现在也正在有意识地学当有智慧的父母,希望他们学会自我认可,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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