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需要提高注意力!如果您的孩子在思考哲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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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哲学问题对于处于思想尚不成熟的年轻人来说,是极有可能产生负面思想和情绪的。尤其是对有人格偏执的来访者来说更是这样。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免要想到小珍,非常聪明,有自己的想法。在初中的时候,她看了很多哲学书籍后得出了人生没有意义的结论,

 

之前的多重性病理性记忆的影响,小珍处于抑郁的状态,敏感而且多疑不容易从多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更容易得出消极的想法。

如果家长在小珍成长的阶段里没有让她接触到哲学书籍,小珍就很可能不会得出人生的负面意义,让我们的心理干预工作更加顺利地进行。

父母可以对孩子的思考行为予以肯定,但请一定要告诉孩子,每个人的人生意义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人生阅历尚浅,思考这个问题为时尚早,等以后人生阅历丰富了,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会更加有意义。

根据小珍和家人的描述,她曾有自残行为,但对于行为的过程和原因,小珍完全不记得了。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当时经历了较大的病理性记忆事件,或者是多重性病理性记忆的累积所导致;二是在幻觉、妄想等精神障碍症状的支配下出现的极端行为。

无论是哪一种,自残的原因对于父母和孩子来说都很重要。父母不清楚孩子的自残原因,无从防范,十分焦虑,担心孩子再次自残。对孩子来说,这件事也很可能是个心结。

理论上,小珍的内隐记忆层面很可能有相关记忆。如果她愿意接受深度潜意识下的病理性记忆重组(MRP),往往可以想起或者看到当时的心理活动和相关事件,并接受病理性记忆重组。

而且,对于很多患病孩子来说,自残行为本身也是一个重大心理病理性记忆。也就是说,导致自残的病理性记忆性事件和自残行为本身带来的病理性记忆,两者最好都得到重组。临床中我们处理过不少类似情况。

小珍在障碍的发展过程中有咖啡因成瘾和糖成瘾的问题,这也会加重其情绪障碍,令精神心理障碍复杂化。

临床中,不少被诊断为抑郁、双相情感障碍的来访者伴有物质使用障碍问题,通常认为两者是共存关系。据2007年美国调查报告,双相情感障碍与物质使用障碍共存率约42.3%。轻者就如小珍那样,嗜糖、嗜咖啡,尼古丁成瘾;重者则酒依赖、服用成瘾。

这样的来访者,其抑郁症或双相情感障碍等问题与物质使用障碍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必须施以高效的、综合化的干预,两者同时解决,否则很容易复发。

小珍15岁,他们一家三口来自上海。等待面诊的时候,小珍神情比较木讷,眼睛缺乏灵气,眼神里有防备,右手不时捏大腿。

父母介绍情况的时候,小珍显得有点心烦,提出回避。

小珍的父亲先开口了。“孩子从去年年底开始出现妄想,特别严重,认知能力低,有一段时间每天喝很多咖啡,后来还说活着没意思,学习跟不上”,

“专家建议服用,她也愿意,但服用后开始嗜睡,学习状态就更差了。后来换了一个专家调整,精神好一些了,可是学习状态还是不行,有时候不愿去学校,我们也不逼她”,

“中考的时候,我们连哄带骗地劝她考完了,最后考了全班倒数第一,上不了本校的高中,这件事对她打击也挺大的,暑假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

“期间还发生过两次危险事件,第一次是她事后告诉我们的。她说那天午睡起来感觉很难受,觉得活着没有价值,就用刀割手腕,可那把刀钝,觉得疼,就放弃了”,

“她又找了长绳子,但找不到地方挂,正犹豫的时候,她妈打电话回家,她才彻底罢休”。

小珍的妈妈擦了擦泪。“第二次是大概1个月后。我跟她妈都上班了,她上午自己去辅导班,中午回家吃了点东西,然后爬到阳台边沿上坐着,埋着头,拿着手机。邻居看到吓坏了,一直劝她,马上报警,通知我们”,父亲语速有点急促。

“邻居劝了十多分钟,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手一撑就下去了。幸好家里是3楼,下面院子有些植物垫了一下,她断了一根肋骨,没有生命危险”。

小珍的父亲极力地稳住情绪,但能听得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一旁的我也听得心惊肉跳,如果当时小珍家的楼下是水泥地,很可能就酿成悲剧了。

得知孩子曾经轻生,刘承洛的心也悬起来了,他缓缓地说,“就在几个月前,有一个来访者家庭预约了我的面诊,后来得到反馈,家长说,孩子从26楼跳下去了。”

刘承洛沉默了一下,“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难受,过了两天才缓过来。你们的小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珍妈妈的眼眶更红了,“对,我们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可是,这件事情她完全不记得了,她一个劲问,我怎么在这里了,好痛啊,怎么回事”,

“后来我们问她,她说只记得那天上了辅导班,但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还记得后来做检查,很疼,其它都不记得”,小珍的父母愁眉深锁,脸色非常凝重。

“第一次割腕之前,有什么事情刺激吗?第二次的跳楼呢?有没有明显的诱因?”刘承洛关切地问。

“暑假的时候有个小男生向她表白,她也接受了。但后来对方父母知道她的障碍,非常反对。男生再也没找她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段恋情不会有结果,但很纠结,可能第一次自伤就因为这个事”,小珍的妈妈说。

“但是第二次事件,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她自己也不记得了,我们跟她说起来的时候她也没多大的反应,就是觉得奇怪”。

刘承洛又问孩子现在的状态如何。

“高中开学以后,也不听课,上课就看课外书,也不跟同学说话,说别人冷落自己。只去了5天就不愿意去了”,小珍母亲说。

“有了暑假的危险事件,我和她爸现在轮流陪着她。现在状态还可以,能每天坚持做运动,与普通人交流有些木讷,基本不跟同学、朋友交往。她自己说自己有社交恐惧症”。

“面诊信息表上写着她很爱吃甜,具体是怎么样?”刘承洛问。

“她特别爱吃甜食,一天不吃就难受。她把家里的冰糖、红糖都吃光,后来还用碟子装着白砂糖舔着吃,直接把速溶咖啡往嘴里倒,那玩意儿很甜,”小珍的母亲说。

“她可能有糖成瘾,情绪波动可能也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刘承洛说,“那你们现在对孩子有什么期待呢?或者说,主要想解决什么问题?”。

小珍的爸爸叹了一口气,“我们本来对她的学习期待很高,她妈妈以前对她很严厉,这可能也是导致障碍的原因吧”,

“但现在我只想她恢复正常社会功能,减轻抑郁,如果能继续上学那最好,上不了我们也可以接受。还有,她说想起过往的事很痛苦,我么希望能抚平她以前受过的伤害”。

刘承洛向家长点点头,示意说:“好的,等下我跟孩子谈谈吧,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那次自残的背后应该有重大的心理病理性记忆,在深度潜意识下她有可能会回到那个情景,重新想起来,而且这个经历可能又成为孩子的病理性记忆,我们一定要谨慎处理!”

母亲也点点头说,“我很认可您写的那些文章,很多都很有道理。我也不认可精神分析,不适合青少年,只把责任指向父母一方并不利于这个问题的化解。所以,只要孩子不反对,我们就愿意试试。”

正如母亲所说的,小珍与人交流确实很不自然,她动作僵直,表情冷淡,声音一顿一顿的。

刘承洛作自我介绍时故意说了几句自嘲的话,想让她放松一点,她也只是抽动了下嘴角。

“刚才爸爸妈妈说你不想去上学,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是觉得心烦?还是学校有人欺负咱?”刘承洛试探着问。

“父母都希望我去上学,但我到了课堂上就觉得不能上课,要看课外书。我不喜欢吃学校的饭菜,水也不喝。爸妈就说那你去学校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说因为这样你们开心啊!”

“噢,在学校里学不进去,那在家能学习吗?”刘承洛问。

“我在家看课本,做习题,也能学,但一到学校就不行,我自己也理解不了。”

“爸爸妈妈还告诉我,小学的时候你的成绩还不错,但突然一落千丈,这个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刘承洛继续往前追溯。

小珍沉默了一下,“我初二开始想一个重大问题,人为什么要活着?我想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天天头疼,还觉得如果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活着,那是不是说明我活着没有意义?”

刘承洛继续追寻背后的原因,“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个问题?”

“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后,亲戚们还送我哲学书。我最后得出结论,活着没有意义”。

“所以那时候睡眠不好,上课就没有精神了?”刘承洛问。

“是的,但我会喝咖啡提神。一开始每天喝一包喝速溶的,后来要两包,再后来要喝鲜煮的才行了,每天当水喝,不然上课就会睡着。”

“你喝那么多咖啡,身体上有没有什么反应?”刘承洛对物质滥用的敏锐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啊,会手抖,想上厕所,有时还有点腰疼。成绩就是那时候往下掉的。我本来是班里十多名,后来跌到倒数第二名。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跟其它同学交流,他们会看不起我”,小珍说。

“同学们暗地里有排挤你吗?说你的坏话吗?”刘承洛问。

“没有,我没听过。我也知道可能是自己瞎想的,同学们都很好,不会因为这点事瞧不起我,但我控制不了有这种想法。”

“这个关于人生意义的问题,现在还对你造成困惑吗?”主任问。

“没有了。本来我做好了准备,如果活着没有意义就去死。但突然,初三我就想通了,自残都是懦弱胆小的人,我才不怕呢,我要强大,不能害怕生活上的挫折。所以初三我就不太喝咖啡了,睡觉也好了一些。”

“那成绩没有慢慢追回来吗?”

“我初三后期出现了一种想法。总觉得一天到晚有人监视我,我感觉不是不认识的人,也不是物品,我想不出别人了,最后觉得可能是外星人吧”,小珍说,

“那为什么只监视我不监视别人呢?可能是因为我有不一样的地方吧。是什么不一样呢?我想了很久,可能因为我也是外星人,我是被他们造出来的假人”,

“刚开始我很难受,觉得自己是假人,对不起家人和朋友。但是,后来有个同学跟我讲了很多道理,说其实别人不在乎我是真是假,只在乎我这个人。我就相信了。”

“那你现在还有觉得自己是假人的想法吗?”刘承洛问。

“有,持续了一年多了,但自从那个同学跟我讲了道理以后,这个想法不太影响我了”,小珍回答。

“中考以后我就成了‘死宅’,不出门,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后来他们就说我跳楼啦,我整个不记得了,现在也搞不清什么回事”。

“那你对跳楼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心里会不舒服吗?”主任问。

“我一开始挺害怕的,把自己的日记都扔了,特别害怕哪天想不开又跳楼了。现在好一些了,我觉得就算这样把命丢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小珍的语气很淡定。

刘承洛又详细问了小珍的小学和幼儿园经历,试图寻找可能造成心理病理性记忆的事件。

小珍回忆,低年级时遇到了以为很严厉的语文老师,“她觉得我写的字丑,就把丑的字圈出来,打一个大大的红叉,还恶狠狠地骂我,有时还把我的作业整页撕下来”。

“你现在想起来这件事还会不爽吗?”

“嗯!”小珍用力地说,声音明显带有愤怒的情绪。

“妈妈说,她以前不懂教育,对你的要求很严厉,对你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还是有一些伤害吧。三、四年级的时候,只要我奥数题做不出来,我妈就扇我耳光。别的孩子考上了90分就有奖励,但如果我没有拿100分,我妈就会罚我,打我”,

“后来,我不敢当天放学就把卷子给妈妈签字了,等到第二天上学前再给她,她就来不及罚我了”,说着这些事,小珍竟有些木然。

“你爸爸呢?对你的教育方式是怎么样的?”

“我没有跟爸爸讲过这些事,他那时经常出差,只在意工作,3天就坐一次飞机,还没算上高铁火车的呢。他从不管我,老妈就只在乎我的成绩”。

“我可以这样说吗,其实你内心对上学并不太喜欢,压力很大?”刘承洛试探着问。

“是的。到了初中好一些了,老妈去上班了。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但爸妈都觉得那是狐朋狗友,怪我学了不少坏习惯”。

“那我就基本明白了”,刘承洛说,“现在我把你的爸爸妈妈请回来,你们一起听听我的看法,可以吗?”看来,刘承洛对小珍的心理过程有了总体的把握。

刘承洛简要地总结了小珍的心理路程和发展经过。

“抑郁状态是很明显的,但我认为不是双相情感障碍,更不是精神障碍。如果要按照现行的主流精神障碍标准,更符合抑郁障碍伴有精神障碍症状”,

“不过,如果按照我们提出的新的诊断思路,小珍其实是比较典型的‘病理性记忆潜意识失调’,这是我从心理病理性记忆的角度提出的新诊断”。

接着,刘承洛梳理了小珍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的明显心理病理性记忆,包括老师和母亲过分严厉,父爱缺位等。

“孩子跟妈妈无法交流,爸爸又长期不在家,她的内心长期是压抑的”,

“到了初中,她开始考虑人生的意义,她说忘记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个问题,但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因为她几乎感觉不到生活的乐趣,感受到的更多是痛苦和烦恼”,

“接着,她成绩一落千丈,靠咖啡提神。她的手抖说明已经咖啡因摄入过量了。夜晚失眠,白天靠咖啡打鸡血,时间久了人的精神肯定受不了,何况她那时的情绪仍然是非常压抑的”,

“再加上那时小珍已经特别不自信了,对外界刺激超级敏感,这容易产生被监视感,但小珍你又想不通为何有人监视你,就产生了外星人、自己是假人的逻辑推理”。

“我判断,小珍的主要症状是妄想,并没有幻觉。因为她的外星人想法是自己推断出来的,并不是听到声音、或者看到相关画面”。

刘承洛说,如果从病理性记忆重组的角度来做干预,必须重组小珍上述遭受过的病理性记忆,并利用深度潜意识找到小珍思考人生意义和跳楼的真正原因。

刘承洛还专门提到了小珍的“糖成瘾”,“其实糖成瘾的背后也是内心的压抑,所以通过寻求让人开心的物质,激活大脑奖赏效应回路。而血糖浓度的急剧变化,也会明显影响情绪”。

最后,刘承洛还介绍了学习障碍、家庭干预、抗压力塑造等干预思路,让一家三口更深刻地了解孩子障碍的本质,到底包含了哪些方面,可如何解决。

小珍跳楼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病理性记忆?或者说,当时她的心里想到了什么?

退一步讲,如果小珍能找到其它适合自己的干预方法,情绪稳定,并逐步恢复社会功能,即使她一直想不起来那件事,也未尝不是好事。这本来可能就是心理上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小珍看似无来由地“思考人生意义”也让我有所感悟。

十二、三岁,正值豆蔻年华,大部分孩子烦恼的应该是学业、成长、与同龄人关系的青春之事;但小珍却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

又或者说,她正因为长期感觉到来自父母、学习压力的痛苦,才会对人生萌发质疑。可是父母、亲戚都对此完全没有察觉,反而赠送哲学书。

我想,当家长发现孩子十来岁就思考人生,并消极地说出“人生有什么意义”时,这可能是一记警醒,孩子的内心可能已经有问题的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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